直,滑溜滑溜,褶子都没有,一双皮鞋全是泥。他们进了屋,二妞猫一样窜到门口,贴上耳朵就听。
“姐,你放心,我哥那屋子,咱家人都给你好好看着呢。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们。总算是圆了我哥的遗愿了。”
二妞的娘面无表情坐在那儿,二妞看了这么些年,娘的表情好像是被时间给定格了。什么房子?什么遗愿?
“二妞这下身世也清白了,你也不用和二妞在这里苦了。这几天收拾收拾,准备进城吧。”
进城?!二妞脑子一热,心里喷出一股岩浆来。她恨不得把镇上广播室的喇叭对准这男人的嘴,让全镇都听见。我二妞也是有爹的,我二妞还是城里人出身!忽然她兴奋的心脏一下子凉了,既然如此,娘为啥跑到这麻雀沟子来窝着,一窝就是这么些年!她是铁了心要“哑巴”一辈子,铁了心要窝在这里一辈子吗?!
娘忽然摇了摇头:“不去了,这里挺好。”
二妞急了,一推门大喊:“咋就不去!?你不想去,就不许我去?!”
那男人吓了一大跳:“你是谁?!”
“我二妞啊!”
“你是二妞?!”
“咋不是我?!”
那男人上下看了看她:“不可能呀,我还说给二妞说门亲呢,咋这么小个丫头?”
“咋滴,我长得慢!”
三胖忽然从门外窜进来指着二妞就笑:“你爹该不会也跟你一样,好几十岁了还像个男娃吧!”
二妞抬脚就把鞋扔了过去。那男人站起来关了门,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纸片:“这是我哥最后留下的照片。”
二妞夺过来一瞧,照片上密密麻麻一群人,哪一个才是爹啊?!那男人指了指倒数第二排角落里一个留着边分头的男人。二妞定睛一看,那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长得没什么感觉,因为照片照得不好,人也没什么表情……真的,和娘那种没表情倒是很相似。
这个自称是爹的弟弟的男人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二妞看见娘进屋拉了灯线,默默缩上床。二妞睡不着,一翻身,瞧见娘的床下忽然放着一双黑布鞋。月光照在鞋上,仿佛有一双无形的脚伸进了鞋里,仿佛那里站了一个透明人,笔直地站在床边,脸对着二妞这边看,二妞想着想着毛骨悚然。她忽然觉得穿着那双黑布鞋,站在月光里的透明人是她爹。
鸡叫得很早,二妞蹭地坐起来,扭头一看,娘和那双黑布鞋都不见了。她翻身跳下床,冲出门去,见娘坐在坎上剥豆,脚上穿着一双暗红花儿的布鞋。
“娘,你昨天那双黑布鞋呢?”
二妞的娘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摇摇头。
“你昨晚脱在床头的黑布鞋呢?”二妞又问。
二妞忽然吓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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