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面忙的,今年再来,嫂子已没有了(去年生癌症死了)。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事情就是这样的。想到这个,我发了会儿呆。后来一回头,见小神经也在望着灶间发呆,便笑问:怎么了?江老板?
小神经指着灶间,有点结结巴巴地说:她,她她是小兵的老、老老婆啊?
我说是啊,怎么?
他神经质地笑了笑:看上去倒有点像我家里那个……
他话说到一半刹住了,没有说完。但我是听懂了。说实话,小兵的媳妇长的不怎么样(五大三粗的那种),这是我一直为小兵暗暗遗憾的一件事。如果小神经的那位真的像她?……
我说,我懂了。
小神经马上跳了起来,像被蜂蜇了一下:——梦哦!什么啊,你懂什么啊?别瞎扯啊!
……
#
饭桌上,菜照例很丰盛。蔬菜都是新鲜的——田里现割现炒的,这尤合我意。堂哥拿出家里最好的酒,最好的烟,还有最好的茶,热情招待我们,让我们再次强烈地享受到做客的优越性。我的朋友江波在大吃大喝之余还抽空评论了酒的真假,烟的真假,以及人民币的真假,抽空谈起了他那件需要美国政府同意的化工生意,并不断地举起手中的酒杯说:
借此机会,我敬在座的各位一杯!
他说话的口音里已越来越多地露出了麻将城的方言(比如把“在座”说成了“才粗”,把“敬”说成了“亲”,弄得堂哥的眼睛直翻直翻的),我知道,他的酒是有些过量了。
后来我的朋友江波就躺在堂哥的床上呼呼大睡,饭也没有吃。堂哥看看他,又看看我,欲言又止。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解释说:最近中美贸易关系不好,所以我这位朋友的心情也不太好,他主要是为中国经济的前途和命运担忧。
#
饭后,我和堂哥一家一起去祖坟扫墓。在路上,我又一次偷偷地观察了我的堂哥,在阳光下他看上去比刚才又老了许多。他算是种了一辈子的田,我这样想,还兼烧了一辈子的茶水炉(总之这辈子就算是过去了)。在路上,堂哥说他上午已经将所有的坟帽都挖好了,下午就等我去烧烧纸钱了。
祖坟地上大约有七八座坟,每座坟上不分大小都端端正正摆上了一对新坟帽。那些坟帽呈锥形,挖得很圆,很光滑,大小一致,带着青草的气息和泥土的芬芳。(我知道堂哥只会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他的心意。除此以外,他甚至不会说一句客套的话。)不出意外的话,我这是最后一次来这儿上坟了——因为下半年,整个石桥村都要被政府征用、都要拆迁了。眼前的这些坟听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4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