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江波走在我后面,将手里的铁锹一下一下地砸在地上(有几次快砸着我的脚跟了,所以我不得不走得更快一些,和他拉开一点距离)。这时田里一个正在浇粪的农妇突然用本地方言冲我们喊起来——
你臭(走)路不长俺(眼)睛啊?把鹅(我)的油菜都凿倒好几棵啦!
我忙说对不起啊,他长着眼睛呢,他手上有数呢。
他有个屁数!农妇骂道。
江波挨这一骂大概心情受到了极大的影响,索性一屁股坐在田埂上不走了。我只好倒回去,问他,是不是屁股又疼了。他也不答,只是将铁锹狠狠砸进前面的麦田(至少砸断了三十根麦苗),吼了声:没意思!
什么没意思(我小心地问)。
转来转去的,什么也没谈成!
谈什么?谈对象(我猜道)?谈生意(我又猜道)?你真的要谈生意啊?(我恍然大悟)。
还假的哪?我的朋友说着从口袋里又掏出那几张纸(据说是上海的传真),看,这塑料灯罩总产值100多万,利润22万呢。
我说你不能光听对方说,这么好的事情,上海没有人做?你们麻将城没有人做?干嘛要跑到富国那个小村上做?再说,等美国方面表了态,再和富国联系也不迟啊。
我的朋友埋头猛抽了几口烟,闷声闷气地说:我实在走不动了,你去吧,我就不陪你了,我就坐在这块歇歇,等你吧。
……
#
○8●
#
赶到家,是4月6日的下午二点多钟。也就是说,比原计划提前了整整一天半。
我建议我们洗个澡。厕所里有淋浴,挺方便的。江波却说他不想,他没有带衣服,再说明天回家还得再洗。我说(我实在不应该说的):那你至少该洗个头,你看头上全是灰。他勉强答应了。
我从厕所里冲完淋浴出来,发现江波还坐在那儿抽烟,发愣,而脸盆里的热水已经冷了。
我问:你还没有洗头啊?
他说:我不想洗了。我想今天走了。
走?上哪儿去?我颇为吃惊。
还能上哪儿去?回家。
我一时呐呐地,说不出个囫囵话。我说怎、怎么,刚出来不到两天,就想老婆了?
——梦哦!什么两天?我的朋友大声嚷起来,整三天啦!
(我在心里算了算,不错,从他4月3日下午出门算起,确实有整整三天了。)
我说,三天又怎么样?大丈夫志在四方嘛。既然出门了,就不要想家。
他说,反正今天晚上没事,不如趁早回去算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5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