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与司马光一次私密的谈话,小皇帝赵煦可免陪座之苦,只有内侍省押班梁惟简侍立在帘前。
司马光向太皇太后躬身行礼请安,太皇太后说道:“先帝曾言,满朝文武能寄腹心者,卿与吕公著两人而已。先帝升遐未久,此言犹在。学士旅途辛苦,未及歇息便急召入宫,顾问朝政,实乃有所付托,学士当体老身之意。”
司马光说道:“臣自鄙陋,有辱宠眷。为天下元元故,太皇太后若有所命,臣尝不敢惜身,何以言劳?”
太皇太后说道:“老身已降诏百官以求直言,请学士看过,此诏有何不妥?”接着吩咐梁惟简,“把求言诏书给司马大人看过。”
梁惟简进帘内从太皇太后手中接过诏书,再出帘外交给司马光。司马光躬身接过。司马光看过后说道:“诏书始末之言,固已尽善,中间设六事防之,凡言者皆入六事矣!群臣有所褒贬,则谓之阴有所怀;本职之外微有干涉,则谓之犯非其分;陈国家安危大计,则谓之扇摇机事之重;或与朝旨暗合,则谓之迎合已行之令;言新法不便当改,则谓之观望朝廷之意;言民间愁苦可悯,则谓之眩惑流俗之情。如此,则天下事无复可言者矣!是以诏书始于求谏而终于拒谏也。乞删去中间六节,使人尽所怀,不忧黜罚,则中外之事,远近之情,何由不知?”
司马光所言“中间设六事防之”,正是章惇所加,其目的也正是防上言之人言及新法不便。而司马光之所以要“求直言”,又正是要天下人言新法不便。司马光所为固瞒不过章惇,章惇所为也瞒不过司马光。因为有太皇太后撑腰,章惇想与司马光斗法,必居下风。太皇太后说道:“学士之意甚善。”
司马光从袖中取出一卷疏文,双手呈上。梁惟简从司马光手中接过,走进帘内呈于太皇太后。司马光说道:“臣请厘革新法。先帝厉精求治以致太平,不幸所委之人不足以仰副圣志,多以己意轻改旧章,谓之新法。缙绅士大夫望风承流,竞献策画,作青苗、免役、市易等法,皆非先帝之本志也。如保甲、免役钱、将官三事,皆病民伤国有害无益者,为当今之急务,厘革所宜先者。故别状奏闻,伏望早赐施行。”
太皇太后说道:“已出告,卿以资政殿学士为门下侍郎,厘革新法,正其职也。”
司马光说道:“臣才疏学浅,难膺大任,守一郡足矣,臣请拜辞。”
司马光说这几句话多少有点言不由衷,他明知太皇太后不会让他辞,自己为了“厘革新法”也不会真辞,但按例如此,不如此不足以显示士大夫的清高。譬如给儿童糖果,嘴里说“不要不要”,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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