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早已褪去瑞雪覆盖,层层叠叠新生的嫩芽焕发着勃勃生机。溪宁披着绵长的墨发,漾着鲜艳的笑容扯着一只五福捧寿的风筝,一边跑一边娇声笑着。陆圣庵也隐去了了平日的城府,一只手拉着溪宁,一边引着她跑一边止不住的呼呼喝喝。佳人如玉,君子翩翩,如同外头盛怒的阳光,生生扎入她的眼睛。
溯央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一忽儿那是陆圣庵与溪宁,一忽儿那是父亲与幼时的自己。长廊寒冷,屋外却温暖如春。她的嫩绿色百褶裙的裙角被风掀起来,微微拍打着,仿佛是谁在轻轻地安慰着她——不要难过,不要难过。
她足跟一旋进了自己的房,将门关上。正中那张厚实的红木书桌上堆着厚厚一叠账本,微弱的光线从南面的雕镂小窗射进来,那账本上有淡淡的尘灰漂浮。冰冷冷的檀木椅,冰冷冷的笔墨纸砚,冰冷冷的熏香笼罩着她。
墙内形影吊,墙外佳人笑。
她翻开账目,极轻极轻地,落下一滴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