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沉默片刻,又是一仰头,将另一壶酒也灌了下去。
溯央在一旁握着剩下的半壶酒,借着酒劲,嫣然笑道:“廖将军,如若可以,我宁可身为男子,在沙场之上马革裹尸,却也不愿红绡帐暖,困在一方小小天地里缠斗。”
廖奉霆朗声大笑:“好!那我便给你讲讲战场上的事。”
他沉沉诉说,她侧耳倾听。一时间那声音盖过了铺天盖地的大雨,直令她精神一振。仿佛跟着他一起站上千军万马如惊雷踏过的战场,耳畔回荡着数千号角之声,伴着隆隆鼓声,令人气血沸腾。
鹤翼阵,他身居阵中,以重兵围护。两翼张合自如,抄袭敌军两侧,又合力夹击突入阵型中部之敌。攻势极猛,万夫莫敌。
鱼鳞阵,他位于阵形中后,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分作若干鱼鳞状的小方阵,按梯次配置,前端微凸。集中兵力,强势猛攻。
她听得痴痴的,只恨不得肋下生出双翼,去那战场之上瞧一瞧看一看。他也将儿女情长暂时抛下,豪气渐长。
溪宁透过那微微进雨的小窗,冷眼看着亭中那聊得正酣的两个人。嘴角犹自凝着令人胆寒的笑意。
果然——她没有错。
雨势稍缓。溪宁纤白的素手将一管信绑上信鸽的右足,将它放飞起来。
只这一次,全看你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