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无法给她解释。若是解释,那么之前的挣扎、之前的比死还要难耐的忍受就前功尽弃了。他宁可被她恨着,也不要她去找七王爷送上自己的一条小命。只要她活着,就是对他莫大的恩赐。
陆圣庵的沉默,让溯央原本酡红的脸颊一点点失了血色。她把手里的画卷和匕首盒子放到陆圣庵面前,声音里带着脆弱:“既然你不想承认,那么这些就没有必要了。还给你。”
陆圣庵的瞳孔微微紧缩了一下。
他以为,他画得那么含蓄,她一时三刻是不会明白的。那么她就算闲置一旁也好,至少它可以代他陪在她身边。
可她那么聪慧,一眼就看出了他小小的居心,他还有什么脸面,把这四个字放在她面前?
他不能表明心迹,她定会以为,他是在愚弄她吧。
陆圣庵苦笑了一声——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溯央见他只是淡淡地坐在那里,无动于衷,如同一块温润通透的羊脂玉,却没有表情没有言语,心里一寸寸地冷了下去。
她真傻。他为什么要保护她,为什么要与她“与子偕老”?他心里的那个,不是她呵,是溪宁……
她脸上泛起一丝自嘲的笑容,冷冷地说:“陆公子,请你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既然要我绝望,何苦一次次地给我希望?”
他不语。心里像被什么割过,一阵血肉模糊的痛。
溯央又静静看了他一会,走了出去。心里并没有多少怨怼和愤恨,只是淡淡地失落。
他其实应该是个温柔的人吧,只是那温柔并不属于她。
她的话虽然刺人,却并非是真心。
能得到这样一个男子的爱,该是多幸运的事?
但愿他和溪宁可以白首不相负。
那么她在一旁看着,至少也是幸福的。
幸福的……
戏台上描眉画目的旦角舞着水袖,清亮地唱着。暖融的阳光照射下来,那依依呀呀的声音仿佛都变得柔软。她侧耳听着,心里一点点暖和起来。
人生如戏。
她甘愿坐在台下,看着上头的男才女貌鸳鸯成双。
陪着他们一起流泪,微笑,散场时看他们鞠躬,鼓一鼓掌。
她想,她也许是喜欢上了他。
只是今生,也不会说出口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