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芝麻官,我们这玩艺儿又算什么呢?
安秘只是望着他笑,附和道,十年不见,钟老师你还是那样,傲骨虚心,一点没变,那时你有个外号,叫自由化分子,还有一个,叫,叫……安秘掩嘴一笑,不说了。
叫骚客,是不是?钟杉故作神秘地看看周围,说,这地方的人不知道我这些外号,你千万别泄露出去啊,再说我现在已经下决心不发牢骚了,写文章也不发牢骚了。
安秘笑道,那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不算发牢骚吗?
钟杉一惊:刚才?我又发牢骚了?我说什么了?
安秘笑道,没什么,我跟你开玩笑的。
哦,没有就好,钟杉却颇为认真地,安秘,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下次你只要听到我发牢骚,你就及时地提醒我,不过要悄悄的,行吗。
安秘做了个鬼脸,领导布置的任务,我们还有什么权利说行不行呢。
别领导领导的,钟杉说,我听着别扭,就算我个人找你帮忙吧。
安秘又笑:钟老师,你现在是不是很在乎这个职位?
钟杉说,哪里,这个职位算什么,我不过是来换换环境,换个跳板,你以为我会在这儿扎根啊?
安秘说,钟老师,这种话你不能随便对人说的,你现在毕竟是个领导了,说话要,要……
要什么?要受限制是不是?钟杉说,去他的,我这算是个什么官啊?
安秘伸手摘了一片路边的树叶,在手里转来转去的,说,我真羡慕你,你可以拿官不当回事,你可以去做学问,可我们这样的就不行了,不当官干什么去啊?以后啊,还仰仗老师多多关照我这个学生呢!……早几天,就听说你要来,我暗地里可高兴了,我想,我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其实早在十年前,早在学生时代,我就……
安秘忽地顿了口,脸一红,转过身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