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嫇儿恍恍抬首,恰与这声音的主人四目相对,强烈的情感瞬时迸发而出,参杂着恨意,却又是这般决绝的目光,死死锁住嫇儿,竟让其一时彷若窒息。
“殇儿,不可!”花骨厉声喝道,似是一盆凉水浇灭了这肆起的火花。她一脸肃杀地望着问外之人,冷冷道,“何事?”这冰冻三尺的凉意渗透人心。
“哼…”一抹讽意滑过嘴角,“无事就不可找姐姐了么,况且此处尚有如花美眷,我怎么就不能来呢?”字字如针刺骨。
“你……”花骨微微蹙眉,本是苍白若那风过梨花自凋零、凄凄瑟瑟胜秋意一般的女子,此时脸色更为煞白,似是悲情却更甚无情的神色悄然逝去。她转身望向床上略显茫然的嫇儿,三分屈膝,优雅地翘着兰花指拱手,一张如琬似花的脸上揣着机械的笑容,道,“此是愚弟风殇,年纪尚小不懂事,妹妹莫怪。”
余音未了,那沙哑的声音即起,“切,她比我还小好么,跟她说简直是对牛弹琴。”不屑的言语充斥着火药的味道,挑衅的眼神弥漫着无色的硝烟。
“出去。”花骨敛去了笑意,缓缓地、缓缓地,侧过首去,宛若每一秒都驻留了千年般的漫长。戾气化作白霭蒙上了这双本是清透的琥珀眸子,如同失了意识…人偶…一般的存在。她冰冷的视线直击立于门扉前的风殇,竟让他生生退后了几步。
“是……姐…姐。”少年卸下了满是刺的武装,徒留下一片灰色黯然。垂下眸,额前的稀稀碎发掩去了那份神伤。方才的傲气荡然无存,唯唯诺诺地道出一声,“姑娘,在下…失礼了,告辞。”临走时,悄悄地抬眸只为再望一眼床幔下的伊人,转身便不贪恋一丝细尘。紧随其后,花骨寒暄了几句,也讪讪告辞,“妹妹,勿忘服下这银瓶中的药丸,必是对妹妹的身体大有好处。”嘴角扬起的弧度,眸中汤样着柔波,这般向嫇儿说着,继而离去。
花骨走了。温柔似水的她,冷冽似冰的她,以及人偶一般的她……哪个才是真正她抑或是哪个都不是她……真是奇女子。
风殇走了。来得不可思议,走得更是莫名其妙。然,终是裸露的悲伤,刺痛了床头人的心。临别的那一回眸……啊,没错……一如昨夜的那双琥珀的美眸,流淌着浓浓的悲伤。这个少年到底在思考什么?无人知……
花骨和风殇的到访似是一场异常无稽的闹剧,嫇儿仅仅是个旁观者,即使他们身上匿藏着天大的故事,也与自己无关,她能做的也只有旁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