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浴室走去，没想到还是被抓了个正着。

“锦明。”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身后，环抱着双臂，两条细细长长的眉毛不由得拧紧，“衣服怎么脏了？”

陈锦明笑着的挺直了猫着的身体，伸手捂住了肩膀被染黑的一块，“就是今天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事的。”

“好好的怎么会摔跤呢！”母亲盯着他的脸看，陈锦明把目光投向窗外，脸上红成一片。每次说谎都会脸红的他，这一次并不例外。

“是不是都学会骗妈妈了？”强势的母亲的语气里，总是不容置疑的。

“真的只是摔了一跤而已……”少年低下头，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着。他明白，母亲是怕自己遭人欺负。毕竟这样的事情，重复过太多太多。

出乎意料的是母亲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发火，她瘦小的身体忽然歪在了门边，捂着脸哭起来，“你要是不学好，妈妈还能有什么指望呢。你是不是也要像你爸爸一样来骗妈妈。”

没有征兆的，她提起了爸爸。那个陈锦明有记忆以来见了不过百次的男人，像是一道丑陋的结痂，容不得任何人去触碰。倘若不小心将他揭开，也总是鲜血淋漓。

陈锦明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突然想起来那个人。他低着头，感觉左侧胸膛的地方正被狠狠的抽了一下，赤生生的疼痛。

少年张了张嘴巴，终究再没有说些什么。紧紧握住的双手就那样不知不觉的垂放下去。

空气里，有淡淡的风在指尖缠绕，然后吹拂过去，不带半点声息。

没有任何征兆的，这一夜又下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