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主人正压着不悦厉声训着几个小丫头。
她拎着酒走过去在那青年面前坐下,挑起他的下巴问道:“喜欢半老的美妇人?”她抬手给那青年倒了杯桂花酒递过去。“不过,说起来她当年貌美时也是这条街上出了名的歌姬美人啊。”
那青年接过酒,低头笑了下,“看得出来。”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忽然问道,“你们这歌姬坊女主人,是不是有个双生的姐姐?”
女子诧异地睁大了眼看向那青年,“你怎么知道?还真有一个,前两年嫁了个商贾做妾侍,嫁过去没几天就熬死了,听人说她姐姐年轻时也曾有过风光无匹的一段时日。”
女子指了下大门口,“那时候无数咸阳权贵的马车仪仗就排在这儿门口,只为了迎她们姐妹俩入府一叙。”她忽然皱了下眉了,觉得自己这些话有点晦气,不愿再多说了。
那青年哦了一声,捏着酒杯望了依旧车马如龙的歌姬坊大门口,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反应。
那女子见青年喝得挺痛快,像是个军伍里出来的人,颇为豪气,转身打算给他再拎一坛子酒。她起身后,那青年忽然翻手覆杯,对着那车马喧嚣的歌姬坊大门口倒了一杯酒。
桂花酒,少年游,这些年的天南海北,其实不过一杯酒罢了。
青年忽然轻轻笑了下,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从滚上战场黄沙的衣袖中掏出一枚物事按在案上,他拂袖起身走出了歌姬坊。
等那歌姬再走回来的时候,早已找不到那青年的身影了,她疑惑地皱眉四周看了圈,忽然视线就顿住了。
水磨的暗色梨花木桌案上静静陈着一枚精致的金钗,一看就是价值连城之物。
那歌姬像是忽然顿悟一样睁大了眼,她记起那青年一身泛黄的旧白衣。
那哪里是什么廉价粗糙的布衣,那分明是极贵重的细葛战袍裹了关中的黄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