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却还不能如此。
一旁的刘武,此刻心里却是百十个念头纷至沓来。有些犹豫不决。
理智告诉他,支持了天子的要求。自己带头响应号召,支持盐铁官营,于梁国本身虽然并无妨碍。
他也不是靠盐铁之利的国君。
只是……
这样一来,天下诸侯王的怨愤怕是要集中到他自己身上了。
诸王虽然奈何他不得,但在将来的各种皇室聚会场合,打压、孤立梁国,甚至污蔑他的个人名誉,用各种下作手段来传播关于他的谣言,却是一定的。
只是,看着刘彻,刘武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这个天子,终究待他不薄,不止满足了他个人的许多要求,甚至还给他的次子谋了朝鲜封国。
倘若拒绝,恐怕,从此以后就要恶了天子了!
有东宫老母亲在,刘武也不担心天子能拿他怎么样。
只是,人皆有子嗣。
刘武不得不为自己的子孙后代考虑一二。
当今天子,年富力强,即使是以先帝的寿命来看,起码都能还在天子之位上执政二三十年。
东宫老母亲可活不了二三十年,一旦东宫太皇太后薨去,那天子要是秋后算账,为难他或者他的子嗣,那就太简单了!
自己的儿子们,刘武是相当清楚的。
根本就是不成材,纯粹混吃等死的昏庸之辈。
这些种种念头此起彼伏,让刘武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决断了。
这时候,刘武也不免有些怀念羊胜和公孙诡这两个智囊。
可惜,去年他嫌这两个家伙危言耸听,而且,尽说些让他不开心的话,所以,刘武把他们打发回睢阳去了。
刘武内心的挣扎,刘彻自然看出来了。
事实上,越是顶层贵族,通常越不懂掩饰自己的情绪,至于深谋远虑这种属性,更是绝大多数贵族所不具备的。
所以,才会有‘肉食者鄙,不能远谋’这么一个典故存在。
毕竟,你不能指望一个从小含着金钥匙落地,生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既不知喜,更不知悲的贵族知道什么叫‘中庸’‘谦虚’。
就连两千后的新世纪,一大帮富二代,官二代,明明已经有那么多坑爹的例子就摆在眼前,但他们坑起爹来依然前仆后继,络绎不绝,几乎让人形成了此辈全数智商余额不足的形象。
相对而言,刘武还算是贵族诸侯王中的佼佼者了。
最起码,他还知道收敛,懂得经营自己的形象。
但也就仅此而已。
这些事情,刘彻早在前世就已经看得通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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