跄着往村里跑。
血!火!
整个青溪聚,已变成血与火的世界!每一间茅舍,都在燃烧;每一户人家门前,都浸渍大滩鲜血;每一家院子里,都一片狼藉;每一户人家,都有至少一具尸体。
满地伏尸中,有村西口四儿一家老小、有隔壁卢家嫂子的姑舅、有渠良的老母、有石牛瞎眼的老父、更有韩父,还有……耆老。
除了张放,所有人都扑倒在自己亲人遗体旁,捶地大哭,几欲晕厥。
张放手足冰凉,脑袋轰轰乱响:“为什么?为什么?!”
“谁干的?谁干的!”韩重跳将起来,双目赤红,拔出环首刀,咆哮山谷:“出来!滚出来!”
眼看乃弟乱劈乱砍,状若发疯,几乎绷裂创口。韩骏顾不得擦去眼泪,猛地将乃弟抱住:“幺郎,冷静一下,还没发现大兄、大嫂与囡囡的……”
韩重顿时停住:“对啊!还有大兄……”
“大兄在这,还有气,快过来!”张放在青溪边朝诸人拚命挥手。
韩氏兄弟、青琰与渠良一听,一下跳起来,向溪边跑去。一路但见鲜血标洒,相距十余丈处还伏着两具胡人的尸体。从他们身上的致命伤来看,一人中箭,一人挨刀,死得不能再死了。
很显然,张放就是顺着这不寻常的迹象,一路搜索过去,从而发现韩义的。
韩义的确还有气,不过只有出气,没进气了。他的伤很重,左臂被齐肘砍断,血流不止;身上多处创伤,胸腹中了五箭之多,幸好无一中心脏,所以才得以存活至今。
“小郎君没事……太……好……了……”韩义满面是血,连眼睛都糊住了,根本看不清人脸,只能通过人声分辨。大概正因此故,凶手认为其已死,未补上致命一刀。
“谁干的?”张放急切询问,他心里清楚,韩义只怕挨不了多久,当务之急就是问出凶手。
“匈奴……人……为首的是……那个卜骨须……”
“卜骨须?卜骨须!”张放的记忆本就好,加上自来此地后,与匈奴人接触的机会仅有一次,很容易就能想起来,这不是当日在三水食铺里遇到的那个残暴的匈奴当户么。彼此无怨无仇,甚至是八杆子打不着,为何要血洗青溪聚,干下这人神共愤之事?
“大兄!大兄!”韩骏与韩重一齐扑过来,跪倒地韩义身旁,看到血人也似地兄长,不禁涕泪交加。
韩义口角直冒血沫,拚尽最后一口,瞪着血红的眼珠子:“你嫂子、阿离,石牛……还有全村青壮妇女,尽数被掠去……一定……一定要救她们……回、来……”
张放霍然而惊,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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