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里都痒痒的。
于是当他端着果盘和商四再回到院子里的时候,脸还有点红。陆庭芳瞧见了,闻到若有似无的酒气,忍不住笑着说:“知非也长大了,爱喝酒了。我猜猜,酒量一定比你父亲好?”
“他不能喝吗?”陆知非问。
陆庭芳点头,伸出一根手指,然后弯曲,“半杯。”
这时,太白太黑忽然指着院墙,大喊起来,“啊!兽兽!”
陆知非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就见檐角上那只神兽坐在他家院墙上,抬起一只爪子抗议,“什么兽兽!我是押鱼,押鱼!”
小胖子“哼唧”一声,冲他做鬼脸,“兽兽,就是兽兽!”
押鱼跳下院墙来,绕着他俩踱步,“你们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小胖子立刻怂了,“陆陆救命!”
陆知非哭笑不得地过去,“他跟你们闹着玩儿呢。”
押鱼哼哼,不予置评。不过他忽然又疑惑起来,绕着陆知非走了两圈,说:“咦?你不是他啊?你们长得有点不一样。”
陆知非会意,“你认识我父亲?”
押鱼也明白过来,“那是你爹啊,我就说呢……啊,我想起来了,那个人是死了,我想想,是昨天死的呢?还是去年死的?”
押鱼的记忆力让人无力吐槽,不过他提起的事情更让陆知非在意,“我父亲死的时候,你也在?”
“是啊。”押鱼摇晃着石头脑袋,好像想把记忆摇晃得更清晰一点似的,“我记得那天天气特别好,哦不对,是特别不好,哎哟不管它好不好了,反正那天下了一场太阳雨,特别讨厌你知道吗?太阳还挂着呢就给我下雨……”
押鱼讲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最后才好不容易讲到正题上来,“反正,那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就打了个盹儿,你爹就躺在院子里不动了。那树叶,哗啦啦地落啊,像下金子雨似的,树枝都快秃了……”
听他这么一说,陆知非好像模模糊糊记起点什么。
陆廷安死的时候,他还太小,不记事。但如果是一场金黄的雨,或许他曾经看到过。
从他卧室的房间里,透过格子窗望出去,恰好能看见那一树繁茂。金黄的大雨,漂亮得不像人间的景象。
躺在地上的人,永远地敛去了生息,年轻的面孔上带着病,有遗憾,也有安详,然后这所有的一切,都被无边的落叶掩盖。
悄无声息的,一场金黄的葬礼,就这样完成了。
“知非。”陆庭芳的一生呼喊,把陆知非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他转头,就听陆庭芳问:“这次回来待几天?”
“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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