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一口血水只得硬生生咽了下去。
呵……该走了。
够了。不是说看他最后一眼么?看够了,真该走了。
摇摇晃晃起身,夜璞忙上前扶着他:“师父莫要太过伤怀!伤思攻心,您之前数日本就大伤了心脉,如今真的不得再任着自己难过了!”
什么难过?慕容纸恍惚地摇了摇头。
胡说,我有什么可难过的?
逝者已矣,往事随烟,我不难过。
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想起他了,再也不会为他难过了。
忘了吧,忘了就好。
反正,他是宁王的人,本就同我无关……
“师父,师父……血……”
慕容纸望着自己前襟一片猩红,觉得简直是可笑。他是真的不难过。心中明明一片冰冷麻木,眼泪也再掉不下来了,可是……为什么……
是了,我大概是……在恨自己吧。
恨自己……为何事到如今,都还那么愚笨。
“师父——!师父!”
天旋地转之间,最后听得的是耳边夜璞的声音。慕容纸此生第一回觉得自己大概是要死了,这铺天盖地的黑暗与绝望,此刻对他而言,却像是美梦一般甘甜。
……忘了吧。都忘了。
此生,来生,生生世世都把他忘了吧。
可这么想着,却还是想起谢律那日冷不防亲了他一口,笑眯眯道:“阿纸,我这一生都欠着你的。这辈子还不完,下辈子接着还。”
呵……若真有……若真有下辈子。
谢律,我不要你还我什么。你能……至少真的喜欢我一次么?
……
慕容纸做了个可怕的梦。梦里,谢律拖着四分五裂的残躯,满身是血地站在他面前。
轻轻一声“阿纸”,叫得他肝肠寸断。
可他在梦中,还算尚存最后的理智。是人也好是鬼也罢,既是无缘,又何必总来找他?
“你走。”
那浑身是血的人闻言一惊,一脸忙然地看着他,那神情简直好生委屈。慕容纸胸口一痛一痛,狠了狠心:“走——!”
“阿纸……”那人不肯走,委屈万分地哭了起来。
不过是几滴眼泪而已,根本就不值钱。
慕容纸甚至都数不清了这个人让自己痛到窒息过多少回。可记忆中,他却似乎从未见这人这般在他面前示弱落泪,于是他一哭,他马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继而,却闻到浓烈的血腥味,满地残肢,而那个人躺在尸山血海之中。
……
慕容纸惊醒之时,眼前是前所未见的竹质顶阁。
房梁不是听雪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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