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过家家,革命是要死人的。要实现的目标越伟大,需要献上的祭品就越多。你的手沾满鲜血,你的命令把人们送进地狱,你宣扬的话给了人们希望,也将他们送上了不归路。已经有很多人因你而死,今后还会有更多人因你死去。直到实现最终目标为止,你是不会停下来的,否则不但你的理想会化为泡影,那些因你而死的人也等于白死了。”
“和你携手酿成更大的灾难,那些死者同样不会得到安息!”
“死者的安息?那种东西什么时候有过?是谁告诉你的?已经死去的人们吗?”
“那是……!”
“死者不会开口,也不会要求,所谓安息,所谓救赎,不过说给活人听的,用来抚慰生者的。只有相信逝者在往生的那一刻毫无牵挂,相信存在无痛无苦的安息,人们才能释怀。换句话说,人们需要的不是真的存在安息和救赎,而是一个能让自己接受的解释。”
皮鞋在地面上踩出声响,探出身子的杰勒斯问到:
“你想对谁解释?解释什么?”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有着比任何刀剑更锋利沉重的力量。
对谁解释?解释什么?
要对那些把儿子、丈夫、兄弟送到自己麾下的人们解释他们的家人是怎么死的吗?
要对因为与帝的交战失去家人的帝国人解释他们的家人为何而死吗?
要对那些千千万万的四等公民解释为了实践“不自由,毋宁死”这句崇高的话语,所以大家一起起来反抗吧,反抗那个绝对不可能战胜,其存在即为神意的皇帝?哪怕搭上所有人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不对。
最需要解释的,最想听解释的,不正是自己吗?
对于发起反抗,对于挑战帝国,对于立志打到李林,就算到现在,罗兰也绝不后悔。
但罗兰也想对自己,对李林做出解释。
自己向帝国和皇帝举起了反旗,可自己绝对不是存有恶意的讨伐。就算是心里怀有憎恨,就算是把负面的情感投射在李林身上,可是,他从头到尾也没有想过要谋取帝位。
罗兰是想这么解释的。可是,他也清楚这解释终究还是用来让自己感到安心的借口。
无论怎么解释,怎么辩解,悖逆神意讨伐代行神明所授之权的皇帝这个事实不会改变。悖逆神明,与整个世界为敌,不管输赢,最后都必然面对神罚。会不会有神罚,如果有,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面对这些让人惶恐不安的未知问题,人们本能的需要某种解释来让自己安心。
罗兰害怕的不是神罚,而是面对李林的质问。
你就那么想登上这个位置?
为了成为君临天下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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