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脾性软,只是她现在寄人篱下,哪有主人威仪可言?
她也借机和大伯母提过刁奴的事情,熟料大伯母根本不放在心上,反而助长刁奴气焰。
好比身边这个一等丫鬟,屡屡僭越武力,动辄推搡嚷嚷。
许燕筱道,“出去是死,不出去也是死,我何必费力气多走两步?”
那丫鬟被许燕筱这话噎了一下,半晌才甩给她一个白眼。
不识好歹的孤女!
过得还没下人体面,时时刻刻摆着主人家的谱,真以为她还是那个尊贵的许氏娘子?
主仆二人说话的功夫,外头的水匪已经失了耐心,手里提着一根棒槌,抬手欲打。
那些女眷被吓得泪眼婆娑,一个一个软着腿,搀扶着出去,有人还丢人地瘫软在地爬出去。
一等丫鬟见许燕筱不肯挪动,口中啐了一口“不识好歹”,惶惶不安地跟着女眷出去了。
外头站满了站岗的水匪,逃难的大船都已经被他们占领。
众人心中惊惧。
“瞧什么瞧,小娘子没瞧过男人?”
外头的水匪笑着龇开牙,前一秒还笑呢,后一秒就虎着脸恐吓,那声音大得似雷吼,“全部靠着围栏蹲下,双手抱头,谁敢抬头看一眼,挖眼珠子、扒光衣裳丢进河中祭河伯——”
许燕筱瞧水匪没有对女眷动手动脚的意思,心中诧然。
水匪见船舱里头还有个消瘦的丫头,见她衣着朴素,乌黑的鬓发不着丝毫,小脸又素白干净,顿时误以为她是豪门大宅里头伺候人的低等丫鬟,催促道,“你也出去——”
许燕筱此时却没什么求生欲。
上天不会接二连三眷顾一个人,上次秦恭能赶来救她,如今却是在劫难逃。
与其被人像赶牲畜一般赶着蹲外头,承受未知的羞辱,倒不如死得干净一些。
许燕筱不为所动,那水匪试图用棒槌恐吓她,她也一副你要打就下死手的表情。
水匪:“……”
俺们生活也不容易,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按照剧本演一演不行么?
水匪不可能由着她待在船舱,这几船女人身份特殊,一个不慎逼死谁,上头那边不好交代。
“小丫头骨子倒是硬!”
水匪收起棒槌,抬手将目露惊恐之色的许燕筱提了起来,好似拎着一只小鸡仔。
拎起人,水匪内心还嫌弃了一句——
大户人家也有揭不开锅的时候呀,好好一个丫头饿成啥样了,瘦得不剩二两肉。
河面冷风吹打她的脸,许燕筱发涨的脑子冷静不少。
她本就聪慧多思,见那些水匪整齐站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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