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及。
他看不透方冀最后的眼神,就维持着拥抱的姿势,承受着生理上的心痛。针扎似的、密密麻麻的痛感源源不断地涌上来,比与清婉诀别更难过一筹。
这绝对不是他自己的情绪,是已亡之人身心残留的执念始终放不下。
方冀的胸口已经没有起伏了,也没了鼻息,身为皇帝最后的威严,他眼中险些凝结的泪被他带进了阴曹地府,反正再也不会有人能见到了。
方容环抱着方冀,直到门外传来安西祥的声音把他惊醒。
“王爷,陛下?”
方容没有回答他的话。
良久,他把方冀抱到榻上,把他龙袍放正后才哑声喊:“开门吧。”
门未大敞,一片哭声已经轰然炸响,比赛似的高亢嘹亮,一浪高过一浪,抬袖掩面者数不胜数。方容没精力去在意这些了,他还坐在榻上看着方冀,并没有回头,只对安西祥说:“太子呢?”
安西祥正跪倒在地上,闻言缓缓爬起来,领着一个穿着明黄宫袍的幼童走到他面前来。
“安王叔”太子年仅六岁,方容一见就头疼的那种年纪,幸好对方看起来很乖,尤其现在顶着一双红眼眶,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父皇为何不理孤?”
方容终于站起身,他居高临下看着太子,待太子脸色变得苍白,渐渐带上惧意,他才牵起太子的手,走到门口,对安西祥说:“宣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