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浅显,尤其是对于深海区,近乎一无所知。我相信,鲛人之主的老巢就在人力无法抵达的幽深海域之内。
江湖先贤曾给后代们留下这样的箴言:“善攻者,攻至九天之上善守者,守于九地之下善进者,进达九穷之所善退着,退入九幽之内。”
最后的“九幽”二字,泛指人类探索能力永远无法侵入之处,那些地方已经超过了“禁区”二字代表的意义,而是指“禁区之外、意识之外、知识之外”的某地,比天堂、地狱更遥远,比须弥、芥子更抽象。
归根结底一句话如果不能消灭鲛人之主,那静官小舞就将永远处于疲于奔命的逃亡之途,没有尽头,没有终点,没有结局。
这样的人生就算延续一万年,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像张全中吟诵的那首诗的后两句“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鲛人永远受制于鲛人之主,毫无人身自由、思想自由可言。那么,这种没有自由的生命、爱情还有价值吗?
我相信,几十年前的革命先驱已经对生命、爱情、自由做了最正确、最严肃、最豁达的排序,那就是先有自由,再有生命,然后才是爱情。
至于张全中,则是先有爱情,再有生命,最后才是自由。
善泳者溺于水,善算者困于数。张全中正是这样一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就像追着自己尾巴转圈的小猫小狗、追着眼前的胡萝卜奔跑的驴子那样,看不透,难解脱。
从这种意义上说,他是一个很可怜的人,设置囚笼构陷我、连城璧和王煜,实际也是在作茧自缚。
“子时就要到了,子时就要到了”瓦缸里垂死的人忽然叫起来。
几乎在同时,三名富士山来客一起用日语叫起来。
那段日语十分晦涩,我无法听懂,可是却从三个人说话的语气上意识到,那是一段咒语或者是誓言。
古人将一天时间分为十二时辰,其中子时、午时是阴阳、阳阴转换的关键节点,意义十分重大。
“以我兵部之血灌养主人身体,以我卑贱之躯,抬举主人之灵机,以我星火之命,聚主人之神气”连城璧低声翻译,“越海而来,舞蹈幽河,借水借火,山川让路临、兵、斗、者、皆、阵、裂、在、前!疾、疾、疾、疾”
当三个人大声疾呼“临兵九字诀”之时,屋内的血腥气浓烈到了极点,即使我已经屏住呼吸,仍然闻到了那种令人窒息的浓厚如浆糊的味道。
嗒的一声,正对冰棺的屋顶突然打开了一扇边长一尺的正方形天窗,一缕月光直射进来,落入冰棺,在静官小舞胸口上形成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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