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来,沈府所在的地方原来竟是她幼时坐着雕花镶金大马车,抱着装满了各色零嘴儿的珐琅小盘子,窝在宽阔软和的锦垫上,与三表哥偷跑出来买酥油饼的鹿鸣坊!
鹿鸣坊出去就是顺天府学。
她记得清清楚楚,在她死前的那个腊八节,三表哥还请她来府学门外桂花树下的四喜楼吃过腊八粥!
因为她打小体质好,不畏寒,三表哥还特地趁着长辈不在给她加了碗夏日才有的冰镇莲子羹
像是突然撕扯到心底的伤痂,她蓦地把车帘又拉上,闭上眼睛。
车帘被扯动的声音在耳边划出一道利痕,空气也变得沉重起来。
如今桂花树还在,四喜楼易名成了三福楼,犹在耳旁回响的故人们的声音却全都不在了。
这些当初她熟到不能再熟的地方,再次沿着马车行驶的方向从她眼前滑过,但却再也不是她张盈记忆中的那些地方。
她两手紧抠着车窗,屏息了好一会儿,才又慢慢撩开帘子,往外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