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甘庸庸碌碌,她对丈夫并不厌恶,甚至如果前途没有曙光,注定不能出人投地,她不是不能与丈夫琴瑟和谐,相敬如宾,所以她不会像刘氏般对丈夫动辄打骂,也从不曾在仆妇面前诋毁夫君,她为自己留足了后路,至少她自己如此认为。/p>
但任瑶光万万没想到的是,雷仰棣并非对她言听计从。/p>
此刻,男人身在京兆袁宅邸,眼看着夜色四合,而好友仍然不愿坦诚布公,他煎心似焚,再也无法坐在这处阁台品茗,他倾着身,紧盯着袁葆的眼睛:“长茂莫不是还信不过我?你当知我,绝非甘愿向蛮狄屈膝者,也历来不屑世父仗势敛财只图权贵之谬,我之所回来长安,不是为了向突厥称臣,而是深悔当初不曾留下与君等知交同生共死!”/p>
袁葆本是个急性子,但今日却相当沉得住气,他翻起眼睑来把急躁的好友盯着看足有十息,方才摇了摇头:“文知品行如何,某历来深知,怎敢怀疑?不过文知惧内,而令内……恕我直言,对于令内品行,实在鄙恶至极。”/p>
雷仰棣如挨了一具重拳,颓然松弛了身体,半响才道:“我不是惧内,是不忍……阿瑶心气甚高,她又是个女子,难免爱慕虚荣,但本性并非邪恶……”/p>
“为虚荣二字,无视八万国人死于非命,如此还不算邪恶,天下哪有蛇蝎心肠?”袁葆冷笑。/p>
雷仰棣失语,自知无法辩驳,又是良久才道:“至少阿瑶并不曾加害无辜,我是她夫君,她有什么过错,都该由我担当,所以我才请求长茂,如果长茂真欲筹备起事,应助晋王殿下收复长安,请予我时机,尽绵薄之力。”/p>
他没有说谎。/p>
他的伯父,乃至族人姻亲,虽然皆为韦后党,可因为一直与袁葆等世族子弟交好,雷仰棣对于家族的政治站队其实一直便存在分歧,他与袁葆等人一样,共治议和时便对韦后政权满腔悲愤,那时他们还不知晋王另有图谋,贺周社稷尚有期望,他悲愤生不逢时,身为八尺男儿却无法挽回国家正在走向灭亡,雷仰棣与妻子一样是不想随太后东逃的,他甚至不愿撤逃洛阳,他希望留下来,与袁葆等等一样,加入守卫国都的战斗,但他的家族不允许。/p>
因为一时的犹豫,因为内心并不坚定,他还是妥协于家族与妻子,他离开了长安。/p>
得知城破的消息,雷仰棣无时无刻不在经历懊悔与煎熬,所以当任氏游说他再返长安时,他一口应允,他不是为了向突厥投诚,当然他也没想过凭一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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