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十分不满好友的“冷淡”,身子歪靠着凭几,一只膝盖竖起,哼哼叽叽的宣泄。
“还没练成那番忘我之境。”尹绅叹息一声。
贺湛胳膊一软,身体险些没有干脆窝进凭几,抽搐嘴角说道:“我怎么就找上你倾诉了呢?”但笑意却忍不住上涌,带动起嘴角斜勾。
“绚之兄只怕没空听澄台兄这番抱怨,博容兄甚至反而会呐喊助威,澄台兄也只能寻我倾诉,才能排遣压力,又不至于影响正事。”尹绅也才微笑,抒发自己的见解:“圣上之所以打算起用徐世子,胜任只是其中一层缘由,应当也不希望让潜邸旧臣乃至后族,被推上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澄台兄明知圣上好意,但为了还怀恩王及十万义勇公允,竭力压制徐世子,以防他因变法而立功勋,将来功过相抵,尚能逍遥法外,澄台兄作此决定之时,理应早有预感,澄台兄又怎会当真畏惧明枪暗箭?”
可英勇归英勇,任谁摊上这么艰巨一副重担,也难保不会感觉压力,尹绅不是邵广,他懂得税法改革巡察使的职位险难之处,勇往直前虽说必不可少,然而只有一腔热血与锋芒锐进,远远不能保证完成这一极为关键的任务。
巡察使好比这场战役的先锋,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担当着两败俱伤的风险。
贺烨的“怀柔政策”,不过只是暂时隐忍,等到时机合适,他必定会将太后残党,诸多尸位素餐,乃至祸国殃民的贪官污吏连根拔除,这才能圆满完成税制改革、扫清官场弊患,而税、政革新的开端,便是这回纠察不法、打击权霸。
贺湛这个先锋必须锐不可当,才能奠定胜局,可如此一来,他显然便会得罪一大批世族勋贵,被这一群体蜂拥攻讦。
贺湛就算从未行为过仗势欺民鱼肉百姓之罪,他自己问心无愧,但也没有把握能够躲避来自四面八方的暗算,谁说不欺百姓,就没有犯下其余罪行?
有史以来,作法自弊者大有人在,但那些人,又何尝全是罪有应得?
更多的人,都是败于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罢了。
就算贺湛身后,有天子鼎力支持,能够战胜不法,但税、政革新尘埃落定,他与利益团体结怨已深,针对他的报复与阴谋仍然不会息止,稍有差池,便会万劫不复。
而贺湛当然也有自知之明:“我不比绚之,不比博容,我自入仕,便是通过权术谋获器重,我不是高风亮节之忠良,没有把握抵抗群起攻讦,反而是身后不无把柄,所以,功成身退只怕都甚艰难,指不定哪天闹得声名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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