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不仅仅是贺氏皇族的损失,百姓们已经将自己的利益,与君国紧紧关联,他们不允许希望就此破灭,不允许那些心怀叵测的奸党,东山复起为所欲为,可以任意践踏他们的生命,侵夺他们的宅田。
还有那些良知并未泯灭气骨并未屈折的士族,眼看新时代来临可凭满腹才华一展抱负的学子,他们这时也已坚定信念,他们无比怨愤天子对待废太后已经格外宽容,然而废太后却仍旧贼心不死,他们原本都在安静等待着薛谦等等重臣通过审讯谢莹、任氏一系关键人证,将废太后论罪处决,但等来的仍然是一句“察无实据”,他们愤怒不已,当听闻凶犯纪驻铤竟得宽赦,听闻不少百姓自发拥堵皇城之外,质问纪驻铤弑君大罪时,他们也跟随人群围拥向承天门前。
这是什么样的情境呀?纪驻铤跽坐囚车之内,目睹那无数人头,耳闻那质罪声声,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他,此时此刻也由不得满面苍白、冷汗淋漓,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膝盖在发抖,脊梁似被千万锐刺扎得疼痛难忍,他想大声为自己辩解——
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为无辜惨死之阿姐报仇血恨而已!如果你们之家人,你们之血亲,也死在这座吃人的深宫,死在义烈皇后的刑杖之下,你们会不会心怀仇恨?你们会不会也想手刃仇人?
可他翕动着嘴唇,却无法出声,他看见那些愤怒的人冲他挥舞着拳头,似乎想要冲上前来将他千刀万剐,他流着冷汗,躲避眉眼,他突然才知道自己竟然是心虚的,他曾经以为正确的信念,竟根本无法说出口来。
“纪驻铤,你可还认得我!”又听一声暴喝。
囚车里的人犯,下意识看向喊话的人。
那是他曾经的部属,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这些部属,曾经与他并肩作战,不畏生死冲杀阵前,他们曾经那样敬重自己,曾经与他兄弟相称,挽着胳膊喝着烈酒,在营帐里抵足而眠,发誓同生共死。
可这时的他们,对自己竟也如此仇视。
“纪驻铤,我以为你,与我们一样,都是铁骨铮铮保家卫国之勇士,我们真是瞎了眼睛,不知你竟然通敌叛国,听从突厥人指使,刺杀圣上,你看着我们,想想我们曾经许下诺言,想想那些战死沙场之兄弟同袍,你现在,还有什么面貌活着,还有什么面貌,做为大周军士活着!”
纪驻铤再也无法承担这样的指责。
“我没有通敌!”他从囚车上站起,双手紧握栅栏,他大声辩白:“我没有对不住你们,没有愧对同袍,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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