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
十一娘立即掩去眉目之间的愁郁,笑面相迎。
家有喜事,就连一贯穿着简素的柳婷而今日也是华衣美服,九娘更是穿得一身火红,大约真是走了不少地方,一张小脸也被日照晒得白里透红,往一树榴红底下站定,简直人比花娇。她不由分说拉了十一娘起身:“新郎一路进门,被逼着做了十七、八首诗,好容易到了最后一关,咱们快去瞅瞅热闹,听说就要弄婿,族里世母婶娘个个拿着棒槌,那阵势可不轻松。”
柳蓁之前,柳府最后一桩婚事便是柳贵妃出阁,当时却是为皇子媵妾,别说贺衍不曾亲迎,九娘当时还是懵懂孩童,不曾瞧见热闹,因而这回表现得别外兴奋。拉着十一娘就是一溜小跑,着急得婢女们连声提醒“慢些”。
内宅最后一道关口,还未被新郎叩开,族中好些妇人却已经严阵以待,小娘子们站得略远些,这时都是喜笑颜开,就等着一会儿观赏棒打新婿的热闹。
九娘好容易看见姐姐七娘,连忙扯着十一娘过去,七娘回应一句:“还在做应门诗。”看了一眼十一娘,便交待青奴、碧奴:“十一妹还小,等会乱起来,就怕被人挤着,你们站后头些,可得小心看护。”
这话并无任何不妥,十一娘也不甚在意,柳婷而却总觉得七娘是有意冷落,看了她一眼,从九娘手中接过十一娘的小手来,笑着说道:“十一妹,我们站后几步,也能看清热闹。”
十一娘十分温顺听话,果然随着柳婷而退后了七、八步。
就听得墙外有人扬声喊出四句:“玉郎携雁来,朱扉久不开,何惧立威棒,还请贵手抬。”
这声气,仿佛是贺湛?这是信口胡掐的打油诗么?十一娘忍不住轻轻一笑。
门内妇人们也是哄笑一片,有个甚至高声喊道:“怕是新婿江郎才尽了?既然已经豁出去受棒喝,咱们就莫要与他客气。”
于是门终于打开,妇人们一拥而上,果然是棒喝之势。
新郎结结实实挨了几棒,才有傧相上前作揖讨饶,众人见达到“下威”目的,自然也没有不依不饶,盛妆打扮的新娘这时才在诸多女宾拥护下,款款行至门前,然而新郎却连新妇衣角都看不见一眼,又被起哄着作催妆诗。
原来双靥胜榴红,何必借助胭脂色这是赞美新妇天生美貌。
当年不曾有谈笑,至今尚且魂梦牵表达新郎早就一见钟情,又暗示心怀迫切。
从此佳人双黛眉,朝朝愿由亲手染**裸地许诺,但愿人长久,朝夕相伴之。
女伴们听得脸红心跳,纷纷避开,这才露出新妇身姿不见容颜,被团扇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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