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迂自己淋得像落汤鸡般,却急着与东家裴瑛交涉,这场喧哗又引得不少醉客观注,便有狂生大声嘲笑起晋王狼狈形状来,只那凶神恶煞这时显然已经醉酒不醒,亲卫们也顾不得喝斥旁人。
正一团乱,青奴却上前,不知与江迂说道什么,内宦一揖长礼,便有亲卫将贺烨背着紧随青奴而去。
原来今日贺烨出门没有乘车,他这时又是醉酒又是淋雨,当然不可能再骑乘回宫,江迂起初正问裴瑛此处可有暖阁可供温浴,但余味轩只是酒肆并非客栈,哪里会设暖阁,更不提浴室,连浴桶都没有,正为难之际,青奴受十一娘打发,主动上前询问可需援助。
好在西市距离上清观总比大明宫更近,再兼十一娘非但有马车,车中还备有炭盆,才算解了江迂这行人燃眉之急。
待底下院落恢复宁静,薛陆离才又关上窗户,他看着那张已经空空如也的软榻,眼睛里就这么渐渐被怅惘氤氲,仿佛那场秋雨,隔着窗落进眼睛里一般。
若到头来,只有拥立晋王……
放在膝上的手掌,终于还是缓缓握紧。
十一娘眼看倒卧在车内软毡上人事不省的少年,那张面孔与四年前倒没有太大变化,可这身高……却几乎与个头普通的成年人无异了,这时虽然淋了雨,一张脸却是通红,显然喝得不少,甚至感觉不到半点冷意,没有下意识踡缩着身子。
外头江迂自己淋着雨,却心急火燎到就近商铺砸下一块金锭抢劫般地买来一张毛毡,用油衣包着送入车内,可十一娘所乘这车却不够宽敞,已经有四人挤在里头,其中一个还是仰卧,占了大半位置,江迂不好再挤进来,只能请托十一娘代为照看。
青奴轻手轻脚将那毛毡搭在贺烨身上,却因为跽坐处靠外,实在够不着为其擦拭脸上雨水,只好由坐在里头的十一娘亲自动手。
然而她手里那张锦帕刚刚挨着晋王脸庞,却被一把握紧手腕。
力道之大,竟让十一娘忍不住痛呼出声。
晋王却根本不曾清醒。
眼见十一娘脸都白了,青奴吓得目瞪口呆,还是碧奴率先反应过来,她也顾不得太多,直扑上前掰扯晋王的指掌,起初还留着几分力道,见无济于事后,咬牙用指尖狠狠掐了几下,这才将十一娘解救出来。
“别再碰触他。”十一娘看着自己险些没被捏断的手腕上那道紫痕,连忙阻止接过锦帕正欲为贺烨拭面的青奴。
便连她自己都往车壁挪了一挪,背脊差不多贴在上面。
碧奴察看十一娘的手腕后,瞪着毫无知觉的晋王直咬牙:“都说晋王暴戾,果然一点不错,小娘子出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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