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轮复,站立着抬起手里的手把铳、神雷铳,对着当面扑来的蕃兵,捏动机头,翻下夹钳,砰砰砰砰的射铳声连续不断,其中有的火铳哑了,还有个别的火药窜出,灼瞎了铳手的双眼,但他们顾不上慌乱或动摇,更不能喊叫,因为了速射,他们除去预先装填好一发铅丸外,又将四颗铅丸含在口中不送,腮帮都鼓鼓的,一发打完后,便急速退后,清理铳膛,装填火药,而后直接吐出颗铅丸滚入到铳口里去,塞实后便轮番上前,继续捏机、点火、射击。
而伤死的铳手,静默地躺在雪上,一动不动。
这是定武、义宁军将兵、铳手在长期操练里形成的铁一般的纪律,死了就死了,受伤了也不要胡乱叫唤,只待在原地等待救助才可。
更后面伴随跟进的将兵步卒们,眼前只能看到弥漫了整片陆地和天空的硝烟,和剧烈的炮铳声音。
大约一刻钟后,硝烟慢慢散去,他们睁大了眼睛:
前面伏着许多蕃兵人和马的尸体,而其他还活着的蕃兵,无论是各茹本的小东岱还是赞普的禁军,居然开始扔下战旗,往后徐徐后退起来。
“不准退!两翼给本论也攻上去,攻上去!”论恐波拔出赞普赐予的削铁如泥的宝剑,脸上青筋凸起,声嘶力竭。
“各门枪兵马使,纵步卒与敌斗战!”而唐军金鼓车上,高固往前一步,劈下手里的红旗,打鼓声震天动地。
定武军、义宁军共十将的步卒,包括长矛手、镗耙手、挑荡手排排而出,蕃兵退一步,他们便进一步,不久便在故城和车城中央地带的旷野处,十二尺的大劈长矛对十二尺的鸦颈长矛,密集的如苇草般,互相拼刺起来,锋利的矛刃扎在同样都身披重甲的唐蕃战士身上,不断自甲片缝隙里飞溅出血来,有人支受不住,便跪着倒了下来,后继的人接过他的长矛,继续全力往前捅着,脚步进进退退,无论唐蕃,每支幢队(或每支曹)首列的将士在对战后不久,便各自都伤亡过半了。
矛手的侧边,唐军的镗耙手和刀牌手也非常勇敢活跃,他们硬是从两面如林的长矛刺杀的间隙里,找出自己的角度,奋力往前,把刀锋或镗耙的利齿,扎入敌人的腹部,或大腿处......
在激烈搏杀了近一个时辰后,唐蕃双方的军伍,都各自往后退了数十步,结果就在这段空出的场地上,铺满了双方将士的尸首,他们没有人在死前退却,统统都保持着往对面而冲的姿势倒下的,直到血流尽而死,残缺的断矛和团牌,重重叠叠,触目皆是。
远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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