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明咬了咬牙,问道:“殿下,陛下身体近来可好?”
夏文答道:“父皇三个月前重病一场,近来都在恢复之中,但是父皇的咳嗽病,已经两年多了,这咳嗽病,怕是难以痊愈了。”
李启明闻言点点头,又问:“陛下好似有两次重病垂危,万幸都挺过来了。”
“嗯,两次。”夏文一边回答,一边看着李启明,似乎听出了什么意思,却又感觉还没有会意到。
李启明说完两语,站了起来,竟然踱起了步子。
夏文就这么看着李启明踱来踱去。
忽然李启明站住脚步,轻声说道:“若是陛下又重病垂危,昏迷不醒呢?若是陛下就这么驾鹤而去呢?”
李启明说得不明不白,夏文听得目瞪口呆,全身冷汗止不住往外冒。
两人就这么对视一眼,夏文连忙转开了视线,不敢多看李启明那如鹰隼一般的眼神。
夏文的眼神躲开了,但是脑子里止不住还是在想,顺着李启明的话语往下在想,老皇帝死了,夏文即便再如何不敢想,但是夏文内心之中也不敢否认这不是他期盼的事情。是的,夏文一直在期盼这一刻,不论圣人教导得多么清晰明白,但是人心就是人心。
夏文岂能真的否定得了自己的内心?岂能真的不盼望老皇帝驾崩?老皇帝若是驾崩,这京城谁能继位?除了夏文,还有谁?远在杭州的夏翰?夏翰若是敢来京城,唯有死路一条。
夏文不敢正视李启明的眼睛,因为夏文不敢让他人看到自己眼神中真的有期盼,不敢暴露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期盼。
“殿下,李家一倒,皇位定夺,全凭陛下一言而决。李家不倒,皇位不出你一人。而今陛下咄咄逼人,誓要李家灰飞烟灭。李家倒下了,大不了回到从前,回到当初卖宅子卖产业度日的境遇。但是这皇位呢?陛下所行,是不是真的一定会把皇位传给殿下呢?这才是老夫担心之事。”李启明慢慢说道。
夏文依旧不抬头。
李启明也不着急,停顿片刻,方才又说道:“若是殿下登基,李家如何境地也无妨,殿下向来宅心仁厚,向来都是圣贤君子,怕就怕李家也倒了,克继之人也非殿下。那这李家……兴许殿下……兴许你我,所有人,都是个人头落地!”
夏文听得身形一颤,人头落地!好似真提醒了夏文,人头落地岂能有假?若是夏翰登基,岂能有夏文的活路?再换旁人,不论是谁,即便是那个宫女所生的夏锐,又岂能留夏文活路?
此时众望所归的夏文,就是将来皇帝最大的心腹大患。别的皇子兴许都能有个不错的下场,唯有夏锐,只要不能登基,那就是必死无疑。
夏文越想越惊。
李启明忽然提高音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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