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蠢蛋!徐泾笑了笑,岔开说起旁的话不提。
一早,舜钰还蜷在锦褥里不肯起,忽听得一声高亢尖叫传来,随即又是一声。
即便阖紧着舱门,亦能感觉那个女子,定是遇见了极其可怖的事儿,否则这叫声,不会如此得凄惨锐厉。
沈二爷正在盥面,沈容急匆匆来禀报,镇江知府杨清请大人速去,那三百两银已找到,而霍小玉似乎疯癫了。
舜钰此时已利索的穿戴齐整,也不说话儿,只默默随在沈二爷后,气还没消呢,怎样温颜软语都哄不住。
个倔丫头脾气,是个只能顺毛捋的。
霍小玉舱门前,除杨清和侍卫外,还有被隔离十数步远,闻声来看热闹的船客。
杨清见沈泽棠背手沉稳而来,忙迎上作揖见礼,沈泽棠免他礼,温和问”三百两银搁置在何处?”
“是个每日起早烧炉的船工,铲煤时瞧筐里露出锦缎巾子,拿手去拈实沉,扒开煤来见是个袱儿,再解了看,竟是六封银子三百两,便赶紧送了来。”
杨清话音才落,又听得尖叫厉嚎,那声音沙沙地,显见都嘶哑了。
舜钰随沈泽棠至舱门前,见霍小玉粉黛未施,披头散发缩在床最里头,两手攥着锦褥搭在胸前,因攥得太紧,手指都泛起青白,一双秋水明眸瞪得滚圆,尽是恐惧惊骇之色。
她喘着气,言语多凌乱”这是哪里,我怎会到了船上?我明明正在房里拂琴。“
杨清听得不耐烦,呵斥道“霍小玉休得装神弄鬼,若执意不听杖责伺候。”
霍小玉显见被唬住,也就稍顷,忽又不管不顾地厉声疾呼“我不是霍小玉,也认不得你们,你们又都是谁?“
杨清愣了愣,舜钰心底诧异,悄悄瞟沈二爷神情,见他蹙眉觑眼,面庞无波的沉静。
他朝沈容耳语几句,再向霍小玉走近二三步,不远不近的距离止住,语气一贯的温善”你莫害怕,不管你是谁,这样吵闹总于事无补,我命属下打些热水来,再请个婆子伺候你,待你梳洗妥当,我们到舱厅内再说个明白。“
语毕即辄身出了舱房。
半个时辰后,霍小玉由婆子搀扶着来到舱厅。
但见她着牙白色靠身小袄,外罩青缎比甲,下穿秋香洒花棉裙,隐约露鹅黄香罗足尖,小脸黛粉浅施,梳堕马髻,松松插着一枚含穗凤钗,缀几朵水粉绢花,上前给沈泽棠及杨清盈盈施礼,很有教养的样子。
她虽然身子还因害怕而颤抖,却比先前的歇斯底里平静了许多。
众人变了脸色,把不敢置信暗藏心间,包括沈泽棠及冯舜钰。
这还是那个行为举止风流放荡的霍小玉吗?
沈泽棠的前妻是大家闺秀,冯舜钰原就是大家闺秀,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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