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良心不过是懦弱者的遮羞布,他要卖更多的房子,安置更多的流民,建造更多的作坊,将这一滩水,搅活!
他要让数十万人,踏上极西之地,若数十万人覆灭了呢?
这个时代的航海,全看天命,天命若不在我,那么,那么就再派数十万人,和天命去抗争,直至苍天屈服为止。
自己的父亲若是不幸罹难,那么,还有自己,还有自己的儿子,儿子还会生孙子,那大洋的彼岸,总会有被征服的一日,十年不够,那就二十年,三十年,一代人不够,那就两代人,三代人。
这不是因为固执,也不是因为,方继藩有所谓人定胜天的狂妄。
而是当你面对这个可怕的时代,去看那一张张饥寒交迫的脸,你才会明白,这非狂妄,只是大时代之下,无可奈何的选择。
车马至西山,方继藩将方正卿抱下来,熟睡的方正卿惊醒,睁开了满是泪痕的眼睛,立即道“爹,你对大父发过誓,不许打我的。”
方继藩一见这没出息的样子,就牙痒痒“我是拿你几个师兄的脑袋发的誓!”
方正卿立即发出哀嚎“我要大父,我要大父……大父……呜呜呜……”
朱秀荣下车,略带嗔怒“孩子刚起,你吓唬他做什么,他还是个孩子啊……”
安置好了朱秀荣和方正卿,宫里便来了旨意。
方继藩换了一身新衣,忙是入宫。
…………
奉天殿,弘治皇帝显然一夜没有睡好,要他操心的事,实在太多太多了。多如牛毛,仿佛每一件事都很紧迫,可每一件事,都需自己斟酌再斟酌。
“方都尉到了。”
弘治皇帝恍然,抬头“让他进来吧。”
方继藩入殿,还未行礼,弘治皇帝便端详他,见方继藩脸色有些不好“继藩,不必行礼了。”
“陛下圣明。”方继藩还是行了礼道。
弘治皇帝心里想,这一次,他父亲去了黄金洲,怕是真的伤心了,不然,怎么只简短的陛下圣明四个字,这完全不是他的性子。
弘治皇帝便感慨道“朕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人可以托付,这才想起了卿的父亲,朕自然知道,你们父子的情谊深重,只是……”
方继藩正色道“陛下,儿臣深明大义,方家上下,俱受甘霖雨露之恩,尽忠职守,乃是家父的志向,儿臣岂可有什么怨言。陛下圣明,愿开拓远僵,效秦始皇、汉武帝之余烈,此国家和生民之幸。”
弘治皇帝颔首。
总体而言,继藩还是个本分忠厚的人啊。
弘治皇帝打起了精神“朕本不欲召你来,只是,眼下有一件难事,却需与你商量。”
方继藩道“不知什么事?”
陛下还是很信任我的。
这令方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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