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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夏冰却充耳不闻,他眼睛都红了,忙起身,匆匆离座,到了一旁的耳房,翻箱倒柜,过了一盏茶功夫,方才拍着一本簿册,这簿册都已落了灰,将这簿册一打开,此乃定兴县往年的簿册。
弘治九年,缴银四千六百二十三两,丝,一千九百五十六斤,粮,九千二百一十五担,帛,九十七匹,茶叶,三百七十五斤……
夏冰猛的打了个冷颤。
这税赋,何止是增长了十倍,说是三十倍,五十倍,一百倍,都有人信!
一百三十七万两,其四成定兴县留用,用以修学、修筑道路、偿还贷款,还有修筑河堤,搭建桥梁……也是说,五六十万两银子扣下。
疯了……一个县,他们竟然留下了五六十万两银子,太奢侈了。
可是……
押入国库的银税是多少来着?
八十二万两……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灌铅了还重,八十二万啊,区区一县,几乎可以媲美一个布政使司了。
他神色凝重,猛地一拍案牍,认真的道:“这些,当真吗?”
“已经核算过数遍了,需解押的钱款,不日即将送至。”
夏冰脸色已是变幻不定。
这小吏,不可能敢来部堂里儿戏,那么……这是真的!
田镜也忐忑不安的看着夏冰。
夏冰则也盯着田镜。
二人四目相对,此刻,竟有火花溅出。
缓了一下,夏冰的脸,竟是渐渐的浮现出笑容,整个人都变得和蔼可亲了:“你姓……”
“姓田。”
夏冰微笑道:“噢,田先生,你乃欧阳县令的心腹?”
“是。”田镜心里道,心腹实在是不敢当,不过……欧阳县令对自己倒是颇为信任的。
“来,坐下说话,来了户部,相当于来了自己的家一样,不要拘谨。”夏冰心里已是翻江倒海了,八十万两啊,这是钱粮大户,一下子,户部的燃眉之急,凭着这个簿册,算是解决了。
单凭这本簿册,那欧阳志,便足以功勋卓著,再加他的与众不同的身份,眼前此人虽只是一个小吏,可宰相门前也是七品官啊。
“人都死了吗?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还不快给田先生预备茶盏,田先生一路而来,舟车劳顿的,尽都是一些没眼色的东西!”
夏冰喝骂了一段,而后看向田镜,咧嘴乐了,怎么看,都觉得这位司吏,虽是地位卑微,却是相貌特,不似凡人哪:“田先生在哪里下榻?”
“在附近的……”
夏冰一挥手道:“不必在客栈里了,想来不久,李公要召问你,在这部堂里的廨舍,给先生收拾一个屋子,住下吧。”
田镜受宠若惊地看着夏冰,道:“这……小人……”
夏冰打断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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