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额的发丝略有凌乱,遮掩住了他眼中的情绪,声音确是清淡喑哑的:“她……她可留了什么话与我?”
“她祝福你。”
闻言,他状似莞尔,略有莫名神伤,眼中突兀显出几丝微弱的期待:“呵……是祝我新婚快乐,或是离婚快乐?”
话落,明晰倏地微笑起来,眼淡淡一挑,似是明了几分,清冷地回答:“自是新婚快乐。”
他冷然地抿唇,刚要说些什么,明晰似乎已了然他的意图,道:“你不用去见她,亦不用去追她,陶先生,你本就该知晓你自己早无资格了,香之同你的孩子是怎么流掉的,我相信你比她这个母亲更清楚,要细查不难,同方药店里尚留有你的买药记录,你若对香之还有一丝良心,便不该再去打扰她的新生活,何况如今,你已要娶一心想娶的女子,办一场同你和香之从前截然不同的婚礼,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盼望吗?如今,陶先生,我亦恭喜你,心、想、事、成。”
“啪”,闻言,陶云先的脸上一点点的血色都褪了下去,灰败得叫人不忍再看,终是一下子放开了原本钳住明晰的凉手,神色如海,隐晦不看,然后略略自嘲地低笑,恍惚间,竟有些不明的呜咽,还有几分浓的化不开的讽刺:“……明晰,我可怜你,亦可怜同你在一起的人,可怜赵钧默,可怜你身边的任何人,因你聪明却又这般狠毒,明晰,你不会幸福的,因你现在还不懂夫妻间何为妥协,何为忘记……”
“是,我不懂,我从来亦不想懂。”
致死亦不想懂。这是她仅仅能留给自己最后的温暖与尊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