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一顿啼笑皆非。
休养几日后,她体质一向强劲,倒是很快回复自如,有一日在明家院子里闲逛时,却是一个机灵,有些冷飕飕的风袭过,手势可能狠了些,晚晚在她怀中一惊,矫健的小身子一跳,一个劲地望暗处跑,她连忙追赶,终于追上后紧紧抱住她,稍打了她几下,咕哝着:“你怎那么淘气,看我等等回去怎么收拾你……”将它生吞还是活剥了?
也罢,便给它少吃一顿饭吧。
瞧明铉极为重视它,她素日阴狠的性子也只好作罢。
只是这一追倒真真是迷路了,仰头瞧了四周半晌。明家的确大,偌大的明家建筑也是中西合璧,叫你摸不着方向,这里倒和她住的地方不同,杂草丛生,像是荒置许久,连个人影都无,正难以辨清路时,霎时倾盆阵雨倾泻而下,她只好躲进身旁就近的明府内一个塔式的复古屋檐下,看着雨声淅淅沥沥,好是郁恼。
本想静下心子等雨停,然,忽而,静谧的地方竟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她面色一凝,只一个探眼,虚掩的门窗里竟是几个中国人,穿着中山装,好几个手臂上绑着绷带,还有她这些日子较为熟悉的闻管事在同他们似是商讨着什么,蹲着身子,私下还警觉极高地四顾了几下,而里面一人竟还有她认识的,那人是有名的抗日浙商,日前情报区的同仁查出了他买了几个上海帮派的兄弟大手笔劫了他们大日本帝国供给军队的物资,顺道还劫持了他们运往日本设立在城中洋行的黄金,日军情报组织早已派下狙击手暗杀他,却是不巧当口关头叫他给跑了,原来竟是跑到了明家寻求了掩护……
不难想,这几日全城涌起的热血似的抵制日商和日货的运动是明家暗自授的意,否则如何能一夕之间,城中的日商皆头疼不已,而这位浙商亦是明面上的领袖之一,这其中与明家的关系她不用深想亦可以料到。
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父上大人早就猜疑明家对日方虚与委蛇,阳奉阴违,原来真是如此。
“你救我,因我是抗日的学生。”
恍惚间,临着冷风,她面前浮现他在那一瞬间将她按在车里的焦急模样,还有她同他之前的一番对话,他下笔刚劲而决绝的书法字,一波波的悸痛,真真是头脑发昏,她尚留的仅存理智告诉她如果晚晚忽然叫起来便糟了了,于是下意识地抱着晚晚动作敏捷而轻手轻脚地跑开,终是到了一块空地上,方缓缓大口喘着气,胸口发闷,好半会儿都呼吸困难,这才回神,竟是淋得个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冰凉的雨滴沁入她肺腑,冷得让她已经好起来的伤口都隐隐作疼,怀中的晚晚亦被大雨淋得瑟瑟发抖,洁白的毛发都湿哒哒得粘着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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