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知道,先生那日同你出去是为了告诉你,他想要一个孩子了,现下人人都想将他除之后快,而若是早晚要死,他只想有一个同您的样子……这些年机关算尽,千夫所指,他终是希望让你过上好的日子,只是男人的劣性确是如此,他是悔了,却不知如何跟你开口,这些年来,你对他的态度是一日不如一日,他也是有脾性的男人啊,索性也便端着不理你了,然,他终究是没放下过你的。那日你邀他去从前的老屋子瞧瞧,他欣喜的那副样子像极了我孙儿得到桃酥吃的模样……我想着……他那样谨小慎微的男子是永永远远不会猜着你对他难得的亲近竟只是为了,为了手刃他,亲手将他,将他……
余下的话,吴管事是再说不下去了。
站在合葬的两个墓碑前,他年迈的双眼包含水光,闪烁着沉沉的萧瑟,内心悲恸不已。
……
“绍笛,我时常在想,如何能让你像从前一样,只有我,只属于我一人。”
“如何?阿颜,你说,我听着。”
“你死了啊,你啊死了就是完全属于我了……因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到时碑上,韦家的祖坟里,只有我一人有资格列入。”
“阿颜,瞧你说的……其实,我啊!呃……”
“绍笛,好多年没有过了吧,这次便在我怀里再睡一觉,好吗?”
她笑靥如花,亲昵地喊着她为他取的表字,轻柔如温暖至极的低语呢喃声在他的耳畔响起如同哄着一个顽劣的孩子。
就那样,苏颜华静静噙着微笑低眉顺目地将倏地双目瞪大,震惊哑口,不禁吃疼一声又颓然像被弓箭射下的飞鸟般无力的韦萧紧紧揽在了怀里。
就那样,他的头颅好似没有支撑一样生生垂落在她纤细的肩头,沉得那样紧,体温一点点地随鲜血的流逝而变冷变凉,直至韦萧的身躯仿佛变成作一座最最冰冷的雕塑,在她的怀里,安安静静的,只在她的怀里。
……
“这里有一包药和一把匕首。”
“一把匕首就够了。”
“不后悔吗?”
“不悔。”
“即使你失了他这个支柱可能会在上海滩无法呆下去,再不能过上像以前一样衣食无忧甚至纸醉金迷的日子。”
“冯先生,你多虑了,阿颜要的从来只有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