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来,他一向有分寸,就算偶尔应酬,也从不喝醉。
今日这般,倒是少见,何况,还是与她家里人喝。
她父兄的酒量她都再清楚不过,何况,又都有分寸,未曾多多灌他,反倒是他自己灌自己,喝成了这样。
裴锦箬如何能不气,这小酌怡情,大醉伤身,他后日可是还要赶路的。
燕崇自然也是看出裴锦箬生气了。
他酒量好,即便是有些醉意,却也只是身上发软,没有力气,意识却是清醒得很。
软靠在她身上,便是抬起手,轻触她的脸颊,笑道,“绾绾别恼!我这一走,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总要央着岳父舅兄他们平日里,多多照看你们母子才是。”
裴锦箬一愣,望向他,眼里的怒火如汤沃雪般,消失得干净,取而代之的,是怔忪,还有动容,却原来,都是为了她?
想必,去英国公府也是一样的因由。哪怕明知道裴府和英国公府都会看顾他们母子,却还是亲自去了一趟,亲口请托。
裴锦箬只觉得心里刹那间翻覆起了百种滋味,复杂难言,将头倚在他肩头道,“燕晙时,你记得了,这世上,只有你才是我和晟哥儿最坚实的依靠。别想着请托了别人,自己就可以甩开手了,你该知道的,这世间,没有倚仗的孤儿寡母过得是什么日子。晟哥儿还好,终有一日会长大,我却不一样,我可过不来那样的日子。你若敢抛下我,我少不得要追着你去,将你骂个狗血淋头。”
燕崇目下几转,眼底掠过重重暗影,终究是归于一片宁静,他凑上前,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勾起嘴角道,“我说过,舍不得让你当寡妇。只要我一息尚存,定是会拼尽全力回到你身边。”
裴锦箬眼角微湿,将眼睛在他肩头蹭了两蹭,哑着嗓道,“你说话可要算话!”
燕崇双眸沉黯,笑得恍惚道,“你知道的,我对你说过的话,自来算数。”
到底是有些醉意,回了靖安侯府,不过草草梳洗了一番,连头发都不及绞干,燕崇便是沉沉睡了过去。
裴锦箬自取了干的栉巾来,跪坐在他边上,将他的发丝一缕缕地绞干。
夜深了,她却是了无睡意,就这么倚在他身边,看着他的睡颜,好似也能看到天荒地老一般。
她是从什么时候起,竟这般在乎他了?
在乎的,都让她有些心慌。
重生以来,她一直觉得最爱的是自己,只是几时起,在她没有察觉到的时候,燕崇还有晟哥儿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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