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人高的木桶，吃力地摇摇晃晃挪动着脚步，来到磨盘的旁边。

手推磨，带三脚架的手推磨，属于最苦最累的工具之一。

做豆腐苦。

有句话怎么说的？

撑船、打铁、做豆腐，这可是三百六十行里面最辛苦的三个职业之一。当然开矿不算，在炸药没有出现的年代里，开矿的苦是熬命般的日子，像是人在油锅里煎熬，苦不堪言。砍柴烧矿山，泼水，撑开矿山裂缝，运送矿石……一个壮硕的小伙子，在矿山工作的话，基本熬不过十年。所以，矿山开采的劳力一般只有两种人，没有身份的野人奴隶和罪犯，良家子根本不会去做这门营生。

相来说，做豆腐可要省力多了。

磨豆腐的工作，边子白没想要独美，他甚至都不想干，可没办法，没有人会磨，只能他自己亲自阵。白圭帮着将泡开的黄豆用瓢放到石磨的小孔里，不一会儿的功夫，洁白的豆浆顺着石磨的水槽往下流淌，这功夫，边子白的额头已经见汗了。可他还装出一脸轻松的表情，对白圭笑道：“白哥，你想要试试吗？”

“可以吗？”

白圭跃跃欲试地替代了边子白，磨豆腐没多少技术含量，看一眼能会，可要是做起来，没有半天一宿的更本不能停。白圭还在适应的时候，边子白和他开始商量工钱了，一个小布一桶泡开的豆子。白圭还在琢磨，这钱似乎太好挣了。

“白哥，你看这活多简单啊！一天能挣至少这个数。”边子白用手指划了一个两人都能秒懂的数字：“你在货栈扛大包，多累的活，一天还不到这份工作的一半收入。可货栈能和这里吗？每天都有活，小子甚至可以做主和你签订半年的契约，半年之后，你至少能够攒下一百个布，到时候你连做生意的本钱都有了。要是省一省，甚至连娶芸娘的钱都能出来。”边子白划着，意思很简单，挣钱很容易。

白圭的脸如同泼了一层金粉，整个人都沐浴在幸福的光芒之：“干，傻子才不干。”

可在边子白的眼，白圭是个傻子，一个容易满足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