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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内,元夷放轻脚步,提心吊胆的往明黄色纱帘后轻唤了几声:“陛下、陛下……”
寂静的黑夜中,幽幽的低唤更令人毛骨悚然。黑暗中,晋安皇警惕依然,睁开眼后睡意全散。
床帘后的人未作声,先是一个瓷枕被扔了出来,砸在元夷脚边。
随即,龙榻上传来晋安皇隐含怒意的声音:“这时吵吵嚷嚷,你最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瓷枕落地昭示着帝王心中的愤怒,元夷心中叫苦不迭,垂首回禀:“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晋安皇坐了起来:“什么时辰了?”
“将将丑时。”
“太子这时来做什么?”
“奴不知,不过能让殿下深夜前来,想必是极为要紧的事。”
闻言,晋安皇捏了捏眉心,等脑中的隐痛消失,才从龙床上下来,待披上外袍后,道:“唤她进来。”
元夷松了口气,连忙出去请人。
片刻后,戚长容大踏步走了进来。
见她身上披着晚霜,显然今夜未眠,晋安皇气不打一处来:“太子,深夜你不在自己寝宫休息,来此处做什么?”
戚长容未语先动,在晋安皇面前跪下,然后伏地叩首。
晋安皇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立主将的旨意已经散布出去了,哪怕你此时改变主意,想重立君琛,也已是不可能。”
“父皇。”戚长容直起身子,跪的端正:“孙嬷嬷于半个时辰前殁了,儿臣想为孙氏求个恩典。”
“殁了?怎么会?”晋安皇微讶然。
“孙氏已然年老,已算高寿。”
听闻此话,晋安皇顿了顿,忽而反应过来,孙氏年已近七十。
“你且先说,想为她求什么恩典。”
“求父皇看在孙氏留宫多年,伺候皇家三代,有功无过的份上,能让孙氏葬的体面。”
话音一落,晋安皇微皱了皱眉头:“孙氏在宫人中品阶最高,按照规矩,已能入葬婢陵。”
言外之意便是,能入婢陵,已是极为体面的事。
“这还不够。”
戚长容垂下眸子,消瘦的脸庞在烛蜡的衬托下,硬是被映出了几分固执。
“孙氏一生都托于皇宫,她曾是太后的近侍,又曾侍候于父皇,于微末直至登上地位,而后又奉父皇之命,入驻东宫陪伴儿臣长大,人生匆匆七十年,孙氏功劳显著,因皇族而一生为嫁,只葬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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