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尤轻念是怎样解释的,也不知道扰乱了这样盛大典礼的自己将会受到什么处罚。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还在冰冷的池水中,还是兰芝宫染血的软榻还是乾元殿自己的床铺。
她甚至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天光大亮的白昼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唯一能理清的只有一个念头。
没有了,孩子没有了。
刚刚的刚刚,她还在挣扎还在犹豫,她知道孩子是麻烦,不能有,他会把她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孩子也知道,他听到了她纷争不休的内心,所以他决定要走了,从她身体之中,狠狠剥离。他很懂事,他不造成任何人的困扰,没有吵闹没有哭啼,安安静静地化为一摊腥红血肉流出,不再让谁因为他的存在而感到苦恼挣扎。
他甚至还没有长成小小人儿的模样,还没有软乎乎的小手掌,没有俏生生的小鼻头……他走了,再也没有机会像其他的娃娃,响亮地大哭着来到人世间。
没有了。
没有了……
她蜷起身,将自己缩成一圈,腹间撕心裂肺的痛楚明明仍在,孩子却没有了。
眼泪奔腾而出,占据所有视线,雾雾蒙蒙,教她看不清一切。
她不停发抖,是冷,是抽泣,更是恨极了自己的颤抖。
在无法面对龙南笙的时候,她曾经想过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如果没有他,是不是自己就不需要这么早看清楚这个悲哀的事实,不需要这么犹豫挣扎,这么…痛不欲生。
她不想要他,所以他觉得她不配,他也不要她做自己的娘亲。
她将头深深埋在被子里,终于忍不住痛苦地喊出声响,这一声痛呼,喊出了她无法再压抑的痛楚。
她的孩子…她想要他她想要他呀——明明拥有了却失去的感觉是心被拧碎绞烂再一片片贴起的剧痛,她痛到无法呼吸,哭声凄厉,她必须要放声大哭才得以吸到活命气息,宁和靠过来抱紧她也驱散不了从血液深处迸裂出来的寒意:“遥筝不怕,过去了过去了,不疼了不疼了,上了药了,伤好了就不疼了。”以为她是如尤轻念所说地被锐石割伤痛急才哭的,宁和也哭了,像哄娃娃一般地哄着她。
她想拍拍宁和的手,叫她别哭了,可她的手脚不听使唤地懦弱地瘫软在身侧,是宁和身上太烫,还是她身子太冷,否则为何她一直觉得如地狱般森然的气息包围着她,她仿佛赤Luo了身躯,一丝不挂地置身于冰天雪地之间?
她想笑着对宁和说她没事,不要当她是几岁的怕疼的小娃儿…
小娃儿…
她的小娃儿…她永远无法在他跌倒哭疼的时候这样子安抚他哄逗他了…
遥筝连哭泣的气力都在流失中,密密闭合的长睫,在眼窝下形成两道阴影,晶莹泪珠从眼缝间凝结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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