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猛地抬头:“沈太太有弟弟?”
“当年才十岁,被沈老板送走的。” 掌柜的从抽屉里抽出张照片,泛黄的相纸上,穿旗袍的女人牵着个戴红领巾的小男孩,背景是三号院的朱漆大门,“你收到的钱,是她弟弟寄的。他以为是你找到了账本。”
棚子外突然刮起阵风,卷着槐花瓣扑进门帘。陈三看见花瓣里裹着张碎纸,上面是用胭脂写的字:铜钱镇煞,七枚为界。
他摸出裤兜里的美工刀,刀身上映出七个圆痕,正慢慢变成铜钱的形状。这时手机响了,是工地的工友:“三哥,你那铺位不对劲!帆布上全是血字,写着‘还我账本’!”
挂了电话,陈三抓起梳妆盒就往胡同跑。旧货市场的铁皮棚在身后发出刺耳的响声,像是有人在拆房。路过煎饼摊时,老头正往铁板上倒面糊,面糊摊开的形状像棵槐树,树杈上挂着个模糊的人影。
“她弟弟昨晚进了三号院。” 老头的声音混着油香,“带着洛阳铲,说是要挖金条。”
陈三冲进三号院时,正屋的门大开着,地上散落着半截洛阳铲。里屋传来指甲刮墙的声音,他摸出美工刀踹开门,看见个穿西装的男人正趴在墙上抠砖缝,指甲缝里全是血。
“别抠了!” 陈三吼道,“账本不在砖里!”
男人猛地回头,脸上沾着灰,眼睛红得像兔子:“我姐的信上说了,金条就藏在……”
话没说完,房梁上突然垂下根麻绳,像条蛇似的缠住男人的脖子。陈三扑过去拽麻绳,却摸到冰凉的布料 —— 那根本不是麻绳,是旗袍的盘扣,一颗接一颗地从房梁上垂下来,扣成了绞索的形状。
“在旗袍里!” 陈三对着男人喊,“沈太太把账本缝在旗袍夹层里!”
男人突然开始抽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声。陈三抬头看见房梁上的黑影,长发垂下来扫过男人的脸,正是画里那个穿旗袍的女人。她的旗袍前襟敞开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针脚,像排整齐的血字。
“十年了……” 女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他终于回来了。”
男人的身体突然软下去,麻绳松开时,从他口袋里滚出个红布包。陈三捡起来打开,里面是件叠得整齐的红旗袍,领口的盘扣缺了两颗,和画里的一模一样。
旗袍的夹层里果然藏着账本,泛黄的纸页上记着密密麻麻的名字,都是当年被沈老板卷走钱财的人家。最后一页贴着张剪报,上面是沈老板在香港病逝的消息,日期是十年前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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