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从怀里掏出个虎符,“这是调动南方诸军的信物,你带着。若京城有变,就……”
“王爷!” 沈青惊呼。
赵衡摆摆手:“我相信魏老将军看人的眼光。” 他盯着梁峥的眼睛,“记住,你爹和魏将军守的是北境,你现在要守的,是整个大齐。”
进京的队伍只有十个人。梁峥换上了便装,墨影也被套上普通的马具。路过当年埋葬父亲的乱葬岗时,他勒住马。
荒草已经没过膝盖,去年立的木牌早就没了踪影。梁峥弯腰拔了把野草,突然想起母亲说过,人死了就变成草,等着被风带到想去的地方。
“将军,该走了。” 林武在身后催促,他非要跟着来,说是锐士营的规矩。
进城门时,梁峥看见城墙上贴着新告示,上面画着他的画像,旁边写着 “北境降将梁峥”。守城的士兵检查时,盯着他左额的疤痕看了半天。
驿站里早有人等着,是个穿锦袍的年轻人,手指上戴着三个玉扳指。“梁将军一路辛苦,” 他笑得像只狐狸,“在下是吏部侍郎李嵩,奉命招待您。”
梁峥没接他递来的茶:“什么时候问话?”
“不急不急,” 李嵩捏着茶杯盖,“陛下说了,您刚回来,先歇息几日。哦对了,令堂已经被接到京城了,住在……”
梁峥猛地攥紧拳头:“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梁将军别激动,” 李嵩放下茶杯,“令堂身子骨康健得很,就是老念叨您。只要您在证词上签个字,马上就能见着她。”
当晚,梁峥被安排在驿馆最好的院子。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他摸着怀里的虎符,突然觉得这京城比南疆的瘴气还让人窒息。
三更天的时候,窗纸突然被捅破个洞。梁峥抄起枕边的匕首,看见窗外闪过个黑影。他追出去时,只捡到张字条,上面是沈青的笔迹:“魏案是李嵩构陷,令堂在城西破庙。”
梁峥翻身上马,墨影似乎知道事情紧急,没等扬鞭就冲了出去。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马蹄声敲打着青石板,像在敲打着人心。
破庙门口挂着两盏白灯笼,梁峥刚下马,就听见里面传来母亲的咳嗽声。他拔刀踹开门,正看见李嵩拿着个药碗,往母亲嘴里灌东西。
“放开她!” 梁峥的刀架在李嵩脖子上时,才发现母亲已经昏迷不醒。
“梁将军,你敢杀朝廷命官?” 李嵩反而笑了,“只要你认了魏虎通敌,令堂就能得到最好的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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