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更冷了几分:“其三,也是最为蹊跷之处。天德九十七年,也就是去年,各地皇庄汇总账目显示,共上缴‘地脉玉髓’一千二百斤。地脉玉髓乃滋养灵田、培育高品灵植的紧要之物,品级虽只七品,但需求甚大,官价稳定。
然而皇隆号去年全年售出的地脉玉髓记录,总重却高达一千八百斤!多出的六百斤从何而来?且售出价格,较官价平均低了近一成半。仅此一项,账面亏空便逾三百二十万两。卑职细查出货记录,多出的部分,大多以‘拆零散卖’、‘折抵旧账’等模糊名目,流向了七八家背景各异的中小商号。”
三条罪状,条条涉及巨额皇庄产出,要么凭空消失,要么被诡异地低价处置,要么来历不明地多出并低价售卖。手法或许不算多么精妙,但胆大包天,牵扯的银钱灵材数目令人心惊。
“督公明鉴!我等冤枉。”
“督公,那批冰魄寒铁,卑职,卑职确实经手,但调拨手续齐全,有御用监的回执啊!”
“火纹精铜,那是库房保管不力,与卑职无干啊!”
“地脉玉髓,账目是前任所遗,属下不知究竟。”
堂下右侧,被点到的几名管事再也绷不住,连滚爬爬地扑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地喊冤推诿,语无伦次。
其中那位负责甲字库房的管事,更是双眼一翻,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竟直接吓晕过去,瘫软在地如同一滩烂泥,身下迅速洇开一滩水渍。
大堂内顿时弥漫开一股骚味,也让其他未被直接点名的管事们也人人自危,面无人色。
沈八达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平淡道:“抬下去,弄醒,单独看管,稍后一并讯问。”
他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哭喊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压抑的抽泣和粗重的喘息。
两名锦衣卫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那胖管事拖了出去。
大堂内再次陷入死寂,唯有算珠击打,还有岳中流吞咽酒肉声。
就在此时,右侧人群中,缓缓站起一人。
此人年约六旬,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从六品主事官袍,面容清癯,皱纹深刻,颔下一缕灰白长须。
他眼神平静,朝着沈八达所在方向郑重躬身一礼,动作一丝不苟:“卑职皇隆号库房协理主事赵远,有话要禀告督公。”
殿中所有人都诧异地看了过去。连一直埋头喝酒的岳中流,也斜过眼睛,瞥了此人一眼。
沈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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