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透,药墟边缘的泥土还沾着昨夜灰雨的湿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气息——不是腐朽,也不是新生,而是一种沉睡千年后的苏醒前兆。
云知夏立于众人之前,广袖垂落,指尖轻捻一缕风。
她目光扫过身侧那群残缺却眼神灼亮的弟子,心中无悲无悯,唯有坚定如铁。
“今日第一课。”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入耳,“不靠眼,不靠鼻,不靠舌,只靠你们被世人视为‘缺陷’的那一部分——去听药,去感药,去与它共痛。”
小愈站在最前,十岁出头的聋儿,双耳失聪,自幼被弃于山野,是云知夏从毒蛇口中救下他时,发现他对药草有异乎常人的感知力——他能“听见”药在哭。
“闭眼。”她下令。
少年依言合目,呼吸渐缓,身形如松静立。
四周寂静。
草叶轻摇,露珠滑落,一切看似寻常。
可不过片刻,小愈的脸色忽然变了。
他右手猛地抬起,指向东南方一片不起眼的野草地,声音颤抖却斩钉截铁:
“师父!那株‘断肠兰’……它在哭!它的根烂了,快死了!”
众弟子哗然。
一名年长药师冷笑出声:“荒唐!断肠兰乃阴寒之药,向来难活,但何曾听过药会哭?一个聋子,怕是连自己耳朵都信不得吧?”
话音未落,云知夏已抬手,一枚银针破空而出,直插那片草地中央。
她俯身,素手探入泥中,动作轻柔却精准。
指尖深入三寸,触到一段湿软异物——果然,那本应洁白如玉的根茎,此刻已泛出乌黑汁液,轻轻一碰便渗出腥酸黏液。
她将残根取出,托于掌心,举至众人眼前。
“看。”她声冷如霜,“汁液浑浊发黑,气味转酸,已是腐败之象。寻常望诊难察,因叶片尚青翠,无人知其内里已死。可它确实在呼救——只是你们听不见。”
她顿了顿,目光如刀扫过那讥笑之人:“但小愈听得见。因为他聋,所以心静;心静,故能与药共鸣。这便是‘共情诊法’的第一步——以残补全,以心代官。”
人群鸦雀无声。
云知夏转身,将腐根置于火盆之上。
火焰腾起,瞬间爆出一股刺鼻恶臭,黑烟翻滚,竟凝成一张扭曲人脸,嘶哑低吼后才散去。
“此非自然腐败。”她淡淡道,“是有人以‘蚀魂蛊粉’暗洒土壤,诱药生变。若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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