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京城,天刚蒙了一层青灰,十三坊的巷口还飘着薄雾。
可那曾如星河倒垂、连绵不绝的药灯,此刻已尽数熄灭。
残烛倾倒,灯油泼地,焦黑的纸罩上只余一道裂痕,像被撕碎的遗书。
守灯的医者跪在街心,衣衫褴褛,脊背纵横交错全是血痕。
衙役举鞭如雨,一声声脆响炸在晨空里,有人咬牙不语,有人哭嚎求饶,却被一桶脏水当头泼下,呛得翻白眼。
“奉肃亲王令!”传令官立于高台,声如洪钟,“私传《新医典》者,杖五十,逐出京畿!再犯——杀无赦!”
人群骚动,却无人敢上前。
昨夜公堂剖颅之景犹在眼前,那金丝蛊虫爬出颅骨的画面,仍像梦魇缠绕心头。
可更让他们胆寒的,不是妖蛊,而是权力的铁靴正一步步碾碎所有光亮。
菜市口,刑台高筑。
铁舌讼双膝跪地,双手反绑,颈上压着粗木枷锁。
她脸上已有焦痕,左颊皮肉翻卷,是昨夜审讯时烙铁留下的印记。
而她的嘴——那曾以断舌之躯执笔为剑、代千万无声者发声的残口——此刻正被一把烧得通红的铁钳缓缓夹住。
“你不是要说话吗?”肃亲王亲自莅临,玄袍猎猎,声音温润如旧,眼神却冷如冻尸,“本王今日成全你,让你‘说’个痛快。”
钳子落下,贴上她仅存的舌根。
“滋啦——!”
皮肉焦灼之声刺耳响起,黑烟腾起,混着腥臭弥漫开来。
围观百姓掩面欲呕,孩童惊哭,妇人颤抖着念经。
可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惨烈中,铁舌讼竟猛地昂首,用尽全身力气向前一扑!
残舌抵地,牙齿咬破唇角,鲜血汩汩涌出。
她以血为墨,以舌作笔,在冰冷石板上,一笔一划,划出最后一个字——
那一横如刀劈山,一竖似柱擎天,末尾一点,竟是她咬破舌尖喷出的最后一口心头血。
写完,她仰面倒下,瞳孔涣散,嘴角却微微翘起,仿佛看见了什么极远极亮的东西。
城南,天牢深处。
云知夏猛然睁眼。
她原本闭目调息,面色苍白如纸,指尖微凉。
可就在那一刻,掌心突然剧震——那缕藏于心脉之间、唯有同修“心火续命术”之人才能感知的微弱共鸣,骤然断裂!
像是有人在她灵魂深处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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