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之巅,长明火未熄。
烈焰如龙舌舔舐夜空,将整座祭台映得通红。
风卷着灰烬与余温在石阶上盘旋,仿佛三百年的冤魂终于得以开口低语。
云知夏立于鼎前,指尖血痕尚未凝固,一滴血珠顺着掌缘滑落,坠入铜鼎中,激起一圈猩红涟漪。
她低头凝视手中那块焦黑陶片。
七道弯曲纹路蜿蜒如蛇,末端一点深凹如眼,旁书八字:“地脉七转,药井为眼。”
娘子跪伏在侧,头垂得极低,声音轻若游丝:“当年药神密室崩塌时,有三十六名医仆趁乱掘地道,将残卷分藏七处。他们不敢走正门,只能凿土而行,以骨记路,以血绘图……这是……他们用命记下的藏宝图。”
云知夏瞳孔微缩。
她忽然抬手,从袖中取出一片尚未焚尽的血录残页——正是初代祭司遗书边缘所附的一幅残图。
她将其轻轻覆于陶片之上。
纹路竟严丝合缝!
那一瞬间,她脑中轰然炸响。
不是巧合,是传承。
那些被抹去名字的医者,那些无声消失的典籍,并未真正湮灭。
它们被藏进大地深处,被刻在骨上、埋于井底、封于墙心。
三百年的火种从未熄灭,只是沉入地下,在黑暗里默默燃烧,等待一个持灯而来的人。
“原来火从没断过。”她低声喃喃,唇角掀起一丝冷峭弧度,“只是有人,把光埋进了土里。”
就在这时,石阶之下传来一声沉重闷响。
裴元济仍跪在那里,已整整七日。
白发结霜,面如枯槁,药锄插心未拔,鲜血早已干涸成黑褐色的痂。
他整个人像一尊被风化的石像,唯有胸口微弱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第八日清晨,天边泛出鱼肚白。
他忽然剧烈咳嗽,一口黑血喷在青石上,溅开如梅。
紧接着是第二口、第三口。
然后,他撕开衣襟,露出嶙峋瘦骨的脊背——上面布满陈年旧伤,纵横交错,宛如地图。
他咬破舌尖,以血为墨,颤抖着手在背上涂抹起来。
一道道线条逐渐成型:山势、水脉、地窟走向……最终汇聚于一处,标记为“药井”。
“药井之下,有前朝‘医案库’入口。”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却字字如钉,“我师删改案卷时,曾见一扇铁门,门上刻‘非血不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4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