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兰阳县的天穹依旧被一层厚重的铅云笼罩,晨曦难透,湿冷的雾气在青石板巷弄间弥漫,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土腥味。
济世医馆的后院内,除了早起扫洒的福伯,便只有一道红色的身影,正静静地立在老槐树下。
顾红衣背对着回廊,正低头擦拭着手中的赤炼刀。
那把曾经赤红如火、削铁如泥的家传宝刀,此刻却显得有些黯淡无光。
刀刃之上,布满了细密的缺口,那是与墨灵尸、乃至后续混战中留下的痕迹。
甚至在刀身的中段,还有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纹,仿佛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触目惊心。
“刀钝了。”
林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手里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粥,缓步走入院中。
经过一夜的调息,他的精气神已恢复巅峰,举手投足间,那种炼脏境圆满的压迫感愈发内敛深沉,宛如藏锋入鞘的利剑。
“是啊,钝了。”
顾红衣没有回头,只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指尖轻轻抚过那道裂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痛惜,但更多的是一种决然。
“刀钝了可以磨,人心若是钝了,这武道之路便算是走到头了。”
她转过身,看着林澈,那一身标志性的红衣在灰暗的晨雾中显得格外鲜艳,宛如一团不灭的烈火。
“林澈,我要走了。”
“回州府?”林澈神色平静,将药粥放在石桌上。
“不。”
顾红衣摇了摇头,目光投向了兰阳县城外,那片连绵起伏、常年被黑雾笼罩的乱葬岗深处。
“我要去那里。”
林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眉头微挑:“那里是乱葬岗的尽头,地脉崩裂,形成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地渊,阴煞之气最重,常人触之即死。”
“兰阳县的人,向来是躲着走的。”
“我知道。”
顾红衣将赤炼刀缓缓归鞘,发出“咔”的一声脆响。
“林澈,你真以为我这次来兰阳县,仅仅是为了所谓的历练镀金吗?”
她看着林澈,眼中闪烁着光芒。
“我是为了传说中的那一道——‘意’。”
“意?”林澈心中微动。
“没错。”
顾红衣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了顾家秘典中记载的一段隐秘。
“数百年前,曾有一位名为‘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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