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得死，历来的天子，在众星捧月，和这等的思想之下，大多抱有如此的想法。

而弘治皇帝，则历来宽厚，过于看重人情。

所以用带着某种亏欠的目光去看此人，倒是觉得此人给自己的印象还不错。

“陛下，时候不早了。”一个老宦官到了弘治皇帝跟前，低声提醒。

弘治皇帝颔首，伸出手：“来，搀一搀朕，哎，真是许久不曾如此久坐了，老喽。”

这老宦官名为萧敬，此人乃宫的秉笔太监，主掌司礼监，一直伺候着弘治皇帝，乃弘治在宫最倚赖的心腹。

他拖着肥胖的身子，连忙将弘治皇帝扶起，一面笑吟吟道：“陛下龙体正盛，不老呢，这人哪，久坐了，也难免会有些酸麻。”

弘治皇帝不置可否，只是那眼眸的深处，却带着几分焦虑。

“太子近来在做什么？”

“在养伤。”

萧敬除了司礼监秉笔太监，却也兼着东厂，虽然到了弘治皇帝这个时候，东厂几乎形同虚设，被弘治皇帝死死的遏制着，可凭着这东厂，萧敬依旧耳目灵通。

某种程度而言，萧敬是弘治皇帝的眼睛，是耳朵。

弘治皇帝冷着脸：“这伤还没养好。”

萧敬只带着笑，却没有做声。

弘治皇帝一面颤颤的由他搀扶走了几步，一面道：“你有话说，别藏着掖着。”

萧敬才开口道：“陛下对殿下苛责过重了，太子殿下，终究是陛下的独子啊，若是稍有什么闪失，这……”

“你不懂！”弘治皇帝摇摇头：“正因为是独子，才不得不苛责，你见到那欧阳志了吗？”

萧敬一愣。

弘治皇帝道：“如何？”

萧敬想了想：“奴婢总觉得，他怪怪的，眼里无神。”

弘治皇帝摇头：“这才叫稳重，你看朕和他说话，他奏对时，不疾不徐，每次回话，都是慢慢吞吞，这是什么，这叫做说话过了脑袋，再看看太子，这什么东西啊，这有半分像朕吗？你没瞧见他尾巴翘到天的样子。方继藩……虽偶尔也爱胡闹，可说起育人，却还是有一套的。”

萧敬不敢再争论了，忙点头：“陛下所言甚是。”

弘治皇帝随即道：“派个人去詹事府，告诉太子，朕知道他伤早好了，少在那装死，明日让他乖乖去明伦堂里读书，他若是不去，朕真让他下不了地。”

丢下了这句话：“还有，传朕口谕，内阁大学士刘健、李东阳、谢迁，明日卯时入宫，陪朕阅卷。”

……

此时，朱厚照正唧唧哼哼的躺在榻吃鸡腿，双手早油腻腻的了，刘瑾几个围着他，笑嘻嘻的。

“来，拿水来喝，方继藩不是东西啊，本宫受了重伤，也不见他来探望，他忘了他是伴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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